時近盛夏,日光朗朗,王府的午後有些悶熱。

尉遲雲臻沿著綠柳垂縧的岸邊散步,綠柳如發,在烈日之下,依舊蕩漾著綠意,落入眼中稍稍解乏。尉遲雲臻負手而行,壽慶跟隨在側,道:“本王心覺燥熱,去取些冰塊來。”

“奴才去去便回。”壽慶伸手往前一比,道,“王爺,您不妨去前面涼亭休憩。”

尉遲雲臻頷首,獨自前往。

涼亭在湖心之中,一塊塊的青石鋪就了一條曲曲折折通往湖心的小徑,水面蕩漾著波紋,躲在湖心亭中小憩頗有詩意。

他邁開步子踏在青石上,曲折青石路的盡頭,有人影斜斜依靠著扶欄而眠,衣袂翩然,姿麗容美,那是千秋雪,人如其名,美若皚皚白雪,千秋無人可比。

他一步步走過去,千秋雪許是聽到了響動,款款睜開了眼。眼前昂藏男子,身量高頎,面潤如玉,劍眉星目,流麗清絕,與她曾經耳聞的痞氣癲狂的七王爺截然不同。

她慌忙起身行禮,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鬢發,赧然一笑,道:“讓王爺見笑了,奴家見此處景緻寧靜,湖中微風送涼,便在此小憩,沒想到打擾了王爺,奴家這便回去。”

尉遲雲臻施施然一笑,道:“是本王打擾了雪姑娘的休息,怎麼你倒自責起來了。”

千秋雪不再拘束,請尉遲雲臻坐下,道:“日光毒辣,王爺不如在湖心亭中休息片刻。”

尉遲雲臻和善,道:“好。”

石桌上架著一把琵琶,紫檀木製成的琵琶身,軸相是象牙所制,一看就是藏世珍品。千秋雪芊芊玉手撫摸在琵琶琴絃上,道:“王爺若是不嫌棄,不如奴家為王爺彈奏一曲,打發時光可好。”

“如此甚好。”

千秋雪指尖撥弄,一曲《夕陽簫鼓》,雅緻優美,琵琶之聲疏密有致,悠然而起,翩然而至,撥若風雲,潤若玉珠。

尉遲雲臻扶額聆聽,琵琶曲中寧靜祥和,千秋雪的琵琶造詣已登峰造極。

一曲聽罷,他容色寧靜,雙手疏疏落落地鼓掌,道:“雪姑娘的琵琶曲,聽之真是繞梁三日,餘音不絕。”

千秋雪流露柔媚之態,靠近尉遲雲臻,道:“王爺花費了重金留下了奴家,奴家自然要盡心服侍王爺。”

尉遲雲臻笑道:“五千兩銀子買下雪姑娘,本王認為很值。”

千秋雪越發湊近尉遲雲臻,試探著坐在尉遲雲臻的腿上,雙臂纏上了他的脖子,盈盈紅唇就在他眼前晃動。“王爺若是喜歡奴家,為何從來不找奴家?奴家入府月餘,整日都盼著念著能見您一面,好好伺候。”

尉遲雲臻並未推開千秋雪,反而對她的粘纏很受落。“雪姑娘有心。”

千秋雪嬌豔欲滴,挺拔的胸往尉遲雲臻身上靠,“王爺,您若是喜歡奴家,便讓奴家伺候您。”

恰逢此時,壽慶端著一大碗冰塊尷尬地立在湖心亭畔,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尉遲雲臻別過臉,戲謔道:“雪姑娘,似乎咱們還要再找個時間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