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顧夭夭特意漏夜而來,一朝做了王妃,便興起了王妃的派頭來。顧夭夭說了三朝回門,顧博文便留了心思,在大中午預備了奢華的午宴,專門用來宴請尉遲雲臻。他還讓王秀清等人打扮周整,掃庭以待。

左等右等都不見府外來客,那王秀清的臉色就難看起來,斜睃了一眼繡雲,道:“大晌午都要過了,還說什麼三朝回門,敢情是騙我們麼,鬧著玩的?”

顧蓁蓁坐在玫瑰圈椅裡,茗了口茶,脆生生說道:“娘親消消氣,人家現在仗著王妃的頭銜蠻橫著呢,連父親都要看她的臉色行事,咱們哪,還是謹小慎微著做人,等就等著唄。”

繡雲不好吱聲,那些難聽的話都是存心擠兌她的。她只好悶聲不響侯在門口,顧博文沒好聲氣地瞟了繡雲,為了顧全顧夭夭的面子,昨兒就給繡雲上了三姨娘的名分。繡雲母憑女貴,苦守寒窯多年,等得就是今日。

晌午過後,眾人等得意興闌珊,王府的馬車姍姍而來。

顧夭夭走進府中,果然府上的人齊齊整整地等她回門。王秀清見顧蓁蓁孑然一身回來,譏笑道:“王妃回門,不知道王爺給您備了什麼禮回來?”

夭夭知道王秀清沒安好心,按理她應該準備禮品回孃家,可尉遲雲臻不是尋常人,普通人的思路用在他身上行不通,何況她死乞白賴求他才能回府,要是諸多要求,沒準兒連門都不能出。

夭夭往自己臉上貼金,道:“王爺最懂禮數,那些回門的禮品自然是精心準備的。只不過我回來心急,一時間忘了帶出門,改明兒必定奉上。大夫人是場麵人,什麼好東西沒有見識過,如今倒是跟我討要起禮品來了。”

“王妃這話說的,倒顯得我沒見過世面,急著跟你要東西呢。”王秀清話鋒一轉,道,“旁的禮品忘了也就忘了,難不成王爺連回禮的金豬都沒有準備?”

夭夭一時納悶,“金豬?”

禮數事宜夭夭懂得不多,但繡雲活了這些年,知道王秀清的意圖,她沖夭夭的方向招招手,夭夭連忙過去扶住繡雲。繡雲低聲湊在夭夭耳邊,道:“夭夭,金豬可備著了?”

夭夭有點發懵,她根本沒聽說回家要帶頭“金豬”,可似乎今兒就繞不過那頭豬了。

顧府上的二姨娘周蘭湘熱心地走過去,拉著顧夭夭的手,道:“王妃有所不知,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若是嫁了人,回門的時候是一定要問夫家拿一隻金豬才好,否則,要被街坊四鄰笑話的。雖說咱是相府,高門大戶的,但自家姑娘要是名聲臭了,你父親這老臉怕是要被同僚笑綠了。”

周蘭湘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夭夭可算是被她點醒了,女子回門,夫家送回一隻金豬,表示新婦乃是清白之身。如今夭夭隻身前來,沒有攜帶金豬,在旁人眼裡,尉遲雲臻沒有給予夭夭貞潔的肯定,要麼夭夭出嫁之前便壞了身子,要麼夫妻根本沒有圓房,無論出於哪一點,都足以讓夭夭和繡雲臉上無光,迂腐的顧博文自然介意旁人鄙夷的眼光。

顧蓁蓁火上澆油,道:“難不成王妃是拿不出金豬麼?”

顧依依似笑非笑,道:“若然真是沒有,那王妃的前程真是堪憂了。到底是王妃有不潔之舉,還是王爺身子骨有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