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臻用膳就跟他的長相似的,揪細、精緻。慢條斯理、沉默寡言地吃飯,一點都沒有要跟顧夭夭暢談的念頭。夭夭悶聲扒了幾口飯,吃飯可以細嚼慢嚥,但是喝湯還是發出了呲溜呲溜的聲響。

尉遲雲臻蹙了下眉,嫌棄道:“德性。”

夭夭一概領受,回道:“是,下回注意。”

尉遲雲臻放下手中的銀箸,道:“你以為,本王下回還能跟你同臺吃飯?”

夭夭好奇,道:“難不成皇室之中不興夫妻一起吃飯麼?”

尉遲雲臻道:“你知道皇宮的規矩麼?父皇與皇後稱得上是夫妻,即便是尊重皇後,父皇也只是初一、十五去毓秀宮用膳罷了。”

夭夭點點頭,心想怪不得皇室之中感情疏離,在用膳上頭就可見端倪。“那王爺以後也是逢初一、十五與我一起用膳麼?”

尉遲雲臻扶額,這顧夭夭為了保住王妃之位,到底是多想與他親近,真是趕都趕不走。“恐怕今兒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王爺的心思很難猜,夭夭的近乎還沒有開始套,就被他間接下了逐客令。顧夭夭裝作聽不懂他的話,熱情地給他盛起湯來,“王爺,府上的廚子好手藝,這味湯可真鮮,您嘗嘗。”

尉遲雲臻推開她的手,直言道:“顧夭夭,若是有事相求,不妨開門見山,本王看不慣你這副諂媚的嘴臉。”

既然被尉遲雲臻識破她,她索性開啟天窗說亮話。“王爺,我嫁入王府整三日了,大江國婚嫁俗禮三朝回門,若是不回去,怕人說閑話,還望王爺成全。”

尉遲雲臻露齒粲然,道:“本王的閑話向來不少,也不差你這一樁。”

“王爺,您……”

夭夭知道硬碰硬沒結果,只能出奇制勝用軟招。她垂下頭,裝作泫然欲泣,無助又無辜地抹了把眼尾,情緒已經到位了,怎麼眼淚還沒有順勢跟隨而下?

尉遲雲臻見她假模假樣,“莫非你忘了昨夜的皮肉之苦,若是沒有本王應允私自出府,本王必定重刑伺候。”

夭夭失望道:“夭夭不敢。”

尉遲雲臻厭煩道:“民間舊俗真是麻煩,你若執意要回去便回去,讓下人備車,速去速回,黃昏之前必須回來。”

夭夭揚起頭,難以置信,道:“王爺英明!我就說,王爺是個好人,通情達理,樂善好施。”

尉遲雲臻擺擺手,道:“溜須拍馬那套收起來吧,小心口舌招尤。”

夭夭心滿意足地看著尉遲雲臻,這等極品的相貌,若是有高尚的品行,那真是人間少有。夭夭錘了錘腦袋,胡思亂想些什麼,王爺能給她好臉色已經要偷笑了,再磨磨唧唧,沒準他朝令夕改不許她回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