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的,居然撞見尉遲雲臻赤身裸體沐浴,夭夭又轉念一想,一個大男人沐浴罷了,作甚要二三十個面首作陪,這人還真是有怪癖。

夭夭見孤男寡女場面尷尬想撤回去,剛往後挪騰了一步,尉遲雲臻鳳眸閉攏,聲沉如鐘,“本王頭疼,過來給本王揉揉。”

王爺發話了,她哪敢不從,乖乖地走到他身後,雙手按在他的太陽xue上輕輕替他鬆弛。夭夭按摩的手法嫻熟,過去十多年她娘常常犯頭疼,聽她娘親說,頭疼是月子裡的毛病。娘兒倆在顧相府上地位低微,生了病無人搭理,更不會替她請大夫,只能自己硬扛著。夭夭自小便看盡人情冷暖,每當繡雲頭疼,她就替她揉捏,便練出一身緩解頭疼的好手法。

尉遲雲臻的頭疼似乎有所緩解,臉色沉浸如水,好似褪去一切偽裝,脫盡繁華才能窺出他的真純。

尉遲雲臻的頭疼減退,其他感官蘇醒過來,身後之人到底是誰?習武之人,官感較尋常人更敏銳,替他按摩之人身上有一股特殊甜香的氣味,那是沾染百花之後混合而成的味道,那是女子的味道。

歡喜閣裡素來只許男子進出,不許女人踏出,莫非府上有刺客?

他驀然睜眼,冷冽地伸出一臂朝後一抓,夭夭被突如其來的霸道之力驚攝,身子騰空而起,眼瞅著就要被砸在牆角的廊柱上。尉遲雲臻瞥眼看到是顧夭夭,說時遲那時快,一臂回力,將顧夭夭往回一收,她就這麼毫無防備地摔進尉遲雲臻的浴桶中,頭朝下狠狠摔進去。

顧夭夭拼命掙紮放聲呼救,吃了滿滿一肚子洗澡水,尉遲雲臻把她從水中撈起來,她狼狽得像一隻落湯雞。顧夭夭落水時顧不得尊卑,死命抱著伸手可及的尉遲雲臻,她嚇得魂飛魄散。

他沒想到居然是顧夭夭,無意中測試了顧夭夭,若不是她掩藏太深,那她當真是沒有半點武功底子。

顧夭夭驚慌流淚,一臉縱橫的眼淚,哭得不能自已,昨夜的狗腿之相全然被今日的孱弱所替代。

他虎著臉,道:“大膽!”

尉遲雲臻的厲聲斥責,把顧夭夭從落水的噩夢中拉扯出來,哭聲頃刻停止。“顧夭夭,擅闖歡喜閣,你還要不要命了?”

夭夭正呸呸呸地向外吐著洗澡水,昨夜喝了他的洗甲水,現在又喝了他的洗澡水,真是隔夜的冷飯都要吐光了。可一聽要不要命的話,連忙閉上嘴,可憐巴巴地望著尉遲雲臻,頷首道:“要。”

尉遲雲臻打量她,顧夭夭睜著一雙無辜的桃花眼,巴巴地看她,在她清透純澈的瞳孔裡,他能看到自己赤身的樣子。“顧夭夭,你這一眼不眨地盯著本王看,到底是何居心?”

夭夭連忙轉過頭去,雙手趕緊遮住雙眼,她心裡頭鼓聲大作,萬一七王爺一個不高興要挖了她的眼睛怎麼辦?

尉遲雲臻問道:“你都看到什麼了?”

夭夭本能地搖搖頭,趕緊否認,一推二五六,“我……什麼也沒看到。”

尉遲雲臻冷漠一笑,“既然什麼都沒看到,留著你這雙眼睛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