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升猶豫道:“大人,卑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真是……真是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

“管他該說不該說的,你都已經把我叫起來了,總不能又把話咽回去吧?”陸準笑了笑,“不管是什麼事情,你都只管說吧。”

馬三升其實在叫醒陸準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後悔了,但此時陸準叫他說,他也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大人,卑職自今日天未亮時起,就派遣了手下,幫您查詢刺傷馮大人的真兇。只不過,卑職畢竟人微言輕,手下能夠動用的人太少,查察起來十分困難。”

陸準聽罷點頭,“你說的沒錯!所以,這一次如果能夠查到真兇,我肯定是要感謝你的!”

“大人,卑職不是圖您一個謝字。”馬三升笑得有些尷尬,“雖然困難,但是卑職到底還是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的!”

“哦?說說看。”陸準聽罷,立馬來了精神。

馬三升說道:“卑職畢竟是前所的人,相熟的人不少,對他們平日裡做的營生也比較瞭解。所以,重點查了那麼幾個人。其中一個名叫徐清綱的,陸大人您應該對他有所耳聞吧?他幹的是殺人的勾當!拿錢做事,平日裡獨來獨往,從來都是一個人。”

“唔,徐清綱?”陸準想了想,點頭道,“我記得是有這麼個人,但他好像從來不接孝陵衛以內的生意啊!”

“是,陸大人說得對。”馬三升說道,“一則怕遭鄰裡報複,二則對相熟的人不好下手,所以,徐清綱幹脆給自己定了這麼個規矩,孝陵衛的生意一概不接。但卑職打聽到,昨天正午的時候,徐清綱去了他慣去的面攤,身邊還帶著另一個人!”

陸準的眼神凝重起來,‘另一個人’顯然才是馬三升要說的重點。

“徐清綱素來獨行,除非有生意上門,而且談成了,才會請人去那個面攤吃麵。面攤的掌櫃知道他這個習慣,本來也沒怎麼在意。但徐清綱結賬走人的時候,卻跟那個人提了一句話,讓收拾桌子的小夥計聽到了。”

“一句話?什麼話?”陸準連忙問道。

“徐清綱說,‘這手買賣擔著命的,你可不能事後賴賬!說句實在話,要不是看在你家老爺的份兒上,衛內生意我可是一向不接的’……”

衛內的生意……

陸準眼睛慢慢眯了起來。

“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就留了些意,剛剛宋大人回來的時候,我恰巧看到,送他回來的人,跟面攤掌櫃跟我形容的那人的容貌幾乎就是同一個人!這也太巧了!”

宋瑞堂是被蕭崇德叫走的。

送他回來的人跟徐清綱談了生意。

這生意的目標還是孝陵衛之內的人!

陸準坐不住了,當即便站起身來,“那人在哪兒?我要去問問清楚!”

馬三升急急地攔住他,“大人,您先別急啊!”

“不急?我怎麼能不急!”陸準一把甩開他的手,順勢扯住他的衣領將他拉到面前,“告訴我,人在哪兒?”

“大人,那人進了千戶所衙門就沒出來過,我派人盯著的。”馬三升趕忙說道,“您先等等,先別急!大人,您不是也說了嗎?要找出元兇!咱們總得完全查清楚了,確認了,再去抓人審問吧?大人,馮大人也不想看您錯傷了無辜的!”

聽馬三升提起了‘馮謙’,陸準才稍稍冷靜了一些,“好,那就暫且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