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越發磅礴,盔甲邊角雨珠連線,擊於鐵器,寒芒嗡鳴。

“完顏彝!你何敢前來送死?”兀良合臺是蒙軍新銳,完顏彝則是受金帝器重的青年將領,二者會面,兀良合臺的好戰之心躍躍欲試。

“兀良,本將今日是來取你性命的,你可敢與本將軍前一校。”陳和尚抬臂甩槍,橫斷槍尖雨,氣勢十足。

兀良合臺左手突兀提緊馬韁,右手已經按在了彎刀之上,但他很快又轉目大笑,隱藏了心中戰意:“軍前?哈哈哈!陳和尚,你真當我兀良是三歲孩童嗎?方才是爾等伏擊我軍的最佳時機,但你卻沒有出手,那麼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你兵馬不足,佯裝聲勢。一個小小的斥候隊還不足以讓本將親自出手。”

陳和尚面部一愣,心中感嘆這兀良不愧是速不臺之子,有勇有謀,不是輕易被慫恿的莽夫。

“陳和尚為何不說話,是不是被本將說中了!嚇得不敢言語。”

兀良合臺此刻心中也起了計較,陳和尚親自獻身拖延時間,金朝兵馬必定有後手,絕不能在此地久戰,以免誤入敵軍圈套。

“哼!無需多言,兒郎們不必再躲藏,隨本將衝殺過去。”

陳和尚一聲高喝,山丘兩側小道湧出四百餘忠孝騎,列陣於主帥後方,口號嘹亮,軍旗舞動,但即便如此聲勢也在蒙古大軍面前顯得有些單薄。

“殺!”

陳和尚一馬當先衝向蒙古騎兵,自家耍的花招已經被兀良合臺看破,再做掩藏毫無意義,唯死戰擋之,不求生路,決絕殺伐之心。

“嗡!”

只見陳和尚雙手持長槍,以右腋為固定基點,飛速衝向一蒙古騎甲。

蒙古兵見敵方大將來襲,右手緊握彎刀,肩臂暴起虯筋,欲要硬接陳和尚這一槍。

“嘿!”

雙馬交錯,陳和尚右手突然藏槍下沉,往回收了三尺距離。

“嘶!”

蒙古兵當即大力砍了空,整個身形向左下偏移,刀刃劃過馬兒右眼側,驚的馬兒高臺雙前蹄,將蒙古兵向後猛掂,虧得蒙古兵騎術高超,雙腿緊夾馬肚,這才勾穩了身形。

“噗!”

但陳和尚瞅準這一時機,起槍突刺,打一個蒙古騎不設防,就在蒙古兵抬身之際,長槍貫穿其胸膛,連帶衝刺之力,將其拖下馬背,斃命於陳和尚馬蹄之下。

而後,陳和尚接連追打前排蒙古騎兵,招式靈活,花哨中暗藏殺機,每逢突刺出手,必有蒙古騎必命,也就這二三十合的功夫,四五個蒙騎交代在了陳和尚手中。

孝忠軍見主帥如此勇猛,拼殺之時也更加士氣高漲,錐子陣列硬生生的在蒙古軍前排撕開了一個豁口,一時間雙方打的不可開交。

反觀蒙古軍後方,兀良合臺還在猶豫不決。

“怯薛長,陳和尚此行來意十分明確,就是想將我軍拖在此地,末將以為其援手已在不遠處,而我軍有未能探明援軍方位,不時便會陷入被動之地,撤軍後退土原才是上策。”

陳和尚的送死之舉郭寶玉打蒙了,他潛意識認為陳和尚必有援軍,不然這群人也未免太瘋狂了。

“不像,以末將之見,這群人抱著必死之志,從他們殺伐的氣勢便可看出,末將以為這就是單純的螳臂擋車,一擊破之,不必留手。”張柔提槍看向在亂軍叢中殺伐的陳和尚,雙目攢火,也想去試一試這人的槍法。

“張柔!你且會一會那陳和尚。”

兀良合臺向身後的怯薛騎打了個眼色,眾騎會意,打馬至張柔身後。

“是,怯薛長且看末將去提了那廝頭顱。”

張柔調轉馬頭,架槍衝向前軍,十餘怯薛緊隨其後,左右蒙古軍見狀皆讓開道路,金朝降將沒有這麼大的本事,但十餘怯薛受蒙古軍忠心擁戴。

“刃!”

快馬踏泥漿,張德剛向陳和尚發起了猛烈的攻勢,直槍前擊,直指陳和尚後心,欲要將其對穿。

陳和尚臨戰多年,經驗豐富,背後突兀起的快風讓他下意識彎腰,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賊將竟敢偷襲!”

陳和尚驚魂大喝,調轉馬頭,以槍化棍,側擊張柔左肋。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