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轉檯南州府,歷時半載建設,州府四周已經架起了石牆,城內房屋多次擴建,土街初具規模,街上也有零星斑點的買賣生意,不過大多數都是彭湖嶼來的漁具鋪面。

街道盡頭坐落著兩個大府,左側為州衙,右側是學堂,使君徐清叟同樣也是學堂的教書先生。

此刻,身著蓑衣,手提魚簍的全績大搖大擺的走在街面上,拋卻其身後人不說,左右百姓對這個木履竹杖的持杆者多存畏懼。

宋甲屠島不足經年,街道上的血色尚未乾卻,而這個八字鬍的傢伙就是罪魁禍首,若沒有他,對臺州山民來說絕對是一件幸事。

全績初登府,餘玠便迎上前來行禮。

“全帥。”

“嗯,近日左翼新軍訓練的如何了?”

自禁軍佔領台州之後,全績便下令組建山民新軍,餘玠日夜不敢懈怠,終在月前籌建了一支萬人州府兵。

“尚可,山民體魄強健,是練兵的好材料,不過他們怠戰情緒濃郁,還是應該做好譁變應對。”餘玠從全績手中接過魚簍,語氣平常的說道。

全績將斗笠掛在州府牆壁之上,雙掌拍打身上土塵:“是嗎?那就再殺幾個立一立軍威,咱們在臺州住不了幾日了,不能給徐清叟留下一個禍害,不然就好心辦壞事了。”

“是。”餘玠身體一頓,連忙回應道。

“唉!”全績長嘆了一口氣,思慮了片刻說道:“這樣吧,讓王予留下五千左翼軍好好調教這支州府兵。”

“是。”

全績所言,皆是軍令,餘玠只得遵從。

繼,全績去了大堂,與徐清叟會於堂中。

“徐使君辛苦了。”全績滿臉笑意的邀徐清叟同坐。

“不苦,哪有全帥逍遙自在。”徐清叟言語中滿是怨氣,這半年來他可真是一刻不得停歇,整個人消瘦了許多,眼窩都變得深陷,不過精神狀態尤佳,一步步看著台州府步入正軌,這也是徐清叟欣慰所在。

“哈哈,徐使君也知道績是市井出身,才疏學淺,領著粗人打仗尚有些吃力,更別提這治理州政了,徐使君是君之幹才,自然要多擔待一些。”全績將姿態放的很低,也願意和這些清流融入一片。

“此話全帥日後還是少言,官家對全帥尤為看重,所託政事大於軍務,全帥日後還是要把重心收一收,畢竟全帥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徐清叟鄭重其事的提醒全績要看清官家給他的身份,大宋崇文非朝夕可改,官家想要的不是一個統帥,而是一個宰輔,這些年來官家有意無意間把一大批清流劃入了全績門下,凡全績所薦之官都得以重用,無論全績承認與否,這些人已經打上了全字標籤,徐清叟自己也不例外。

全績聞言搖頭一笑,繼而打趣說道:“這麼說來徐使君也願乘上績這艘小船了。”

“非也,徐某向來只忠家國,只忠君上,若全帥是志同道合者,徐某撐船掌舵甘願馬前卒,若全帥背離本心,徐某照樣會拼死直諫,送全績上那腰斬臺一遊,此言至死不改。”徐清叟起身拱手說道。

“徐使君大義!”

全績同起身,拱手作拜,做個君子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