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軍沿灘塗而動,疾行不及五個時辰便抵達了山民寨,等毗舍邪人反應過來之時,宋軍已將山寨團團圍住。

時見寨門處,全績打馬上前,後隨餘、楊二將,而樹生兒則被劉整一腳踹出了軍列。

樹生兒雖被繩索綁的結實,但只受了些皮外傷,仍有力氣大喊大叫,叫聲也驚動了寨中人,不消片刻,寨門處已彙集了數百毗舍邪人。

全績望著這群衣著粗獷的劫掠者,心嘆如此人物怎麼能漂洋過海洗劫一方。

與此同時,大首領也在打量這位騎馬客,如此瘦弱之人怎麼能做一方首領。

“爾等聽著,本將是大宋將領,無意與爾等為敵,廣造殺戮,若爾等願意放下武器投降,本將定保爾等安居樂業。”全績知道台州山民少說也有十餘萬,不可能一一趕盡殺絕,只要他們願作臣服,一切都可商量。

大首領聞言不明意,但也沒有舉起手中武器示威,他是茹毛飲血,但不代表他愚笨,此間優劣一眼便知,而且自家兒子還在這些人手中。

一刻左右,全績的耐心被消磨的所剩無幾:“爾等遲遲不願放下兵刃,是想做殊死一搏嗎?”

“啊!”

大首領雖然聽不懂全績話語,但能看得懂他的表情,這種赤裸裸的威脅讓他難以忍受,高舉手中鐵劍,鼓舞周圍族人計程車氣。

“哼!機會只有一次,爾等不懂珍惜,全軍聽令,寨中凡持械者一一誅之。”

全績打馬回了中軍列,手中馬鞭輕輕一揮,下達了屠戮之令,一路走來,全績的心腸已硬如磐石,凡擋在他面前的人都是敵軍。

“兒郎們,隨本將衝殺!”

劉整神色激動,他身後最先出列的也是西涼退下來的悍卒,這群淮東紅襖軍是從蒙古鐵蹄中殺出來的,放眼整個大宋,唯荊襄的孟珙軍、山東的彭義斌部可與之相提並論,除此之外即便是川陝的天水軍和淮南的雄邊軍都要往後靠一靠。

強軍直入寨門,左右砍殺,毫不費力,方才還在叫囂的大首領幾合之間已被劉整提了頭顱。

此番戰況看的左翼軍士心驚膽戰,之前他們還在鼓吹毗舍邪人是何等強悍,如今全然沒了聲音,心中只嘆大宋何時出了如此一支勁旅。

申時點戰,酉時鳴兵,再觀山民寨已是一片屍山血海,而毗舍邪人一干首領的頭顱全都掛著寨門的全字旗下。

值此刻,一身血甲的劉整返回中軍,單膝跪於全績馬前。

“回稟全績,賊眾皆已誅,寨中只剩老弱婦孺,該如何處置?”

全績望著寨門許久,緩緩收回目光,看向跪在一旁的樹生兒。

此刻樹生兒全然沒了傲氣,眼中只剩下恐懼,獵物和獵人的轉換隻在一瞬之間,想活下去就必須低頭。

“噹噹噹!”

樹生兒連忙伏地,響頭一個接著一個,任憑額頭滲血,也不敢停歇。

“呵,看來還是有聰明人,那就暫時將這群毗舍邪人關押,以觀後效,入寨!”

至此,臺南最大的山民勢力被宋軍蕩平,宋軍的台州府也在此寨正式生根落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