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榮既然要給全績漲勢,自然要做到最風光,說話間彭榮從懷中取出腰牌:“冶功啊,這是使君讓某轉交給你的。”

“籤判,這是何物?”全績還沒有收到趙貴誠的書信,自是不知京師的風雲。

“冶功你不知?”彭榮表情有些詫異,起身將腰牌遞到全績手中,其間刻意展示給會稽的一眾官吏,官吏們也看到了沂王府幕僚的字樣。

全績接過腰牌,心中瞬時明瞭,趙大與趙竑的九鼎之爭已經拉開了序幕,而他是沂王嗣子趙貴誠的第一位府宅從臣。

“冶功,你的雲海帆來了,自此便可鵬程萬里。”彭榮說的是恭維話,但是實情,沂王府頭名幕僚比相公府的余天賜分量還重,入仕途這是舉手之勞罷了。

“籤判謬讚了。”全績也不做過多解釋,只作拱手搖頭。

“哈哈哈,那某就先行一步,改日冶功去了山陰,某請你飲酒。”彭榮心中對全績比平常人還多一份看重,那日他與汪綱可是見過全績和汪沁的卿卿我我,彭榮已經給全績打上了汪綱孫女婿的標籤,幾重身份下了彭榮哪敢不敬。

“請。”

全績目送彭榮離場,堂中氣氛一下子怪異起來,丁也峰、胡壬傑沒想到全績會和沂王扯上關係,瞬時心中生了恐懼,他們之前對全績的打壓可不少,一旦全績算起賬來,新遇貶罰的他們可撐不住。

至於柳炳文、申洋現在更多的是後悔,若早知道朝廷有這麼大的反貪力度,他們也不會兩面三刀,左右躊躇,更重要的是他們視為棄子的人物卻有天大貴人的扶助,一朝身份倒轉,竟凌駕於他們之上,這般滋味難以言表。

“來人,給冶功搬張坐椅,今日咱們好好算清楚這筆賬。”柳炳文態度轉變的極快,官場需要一副厚臉皮,哪怕前刻說殺要剮,後時也能親如兄弟。

“明府,績只是一牢子,沒資格在大堂落坐,明府不必麻煩。”若放在以前全績不會多加言語便坐下了,今日他必須要以退為進,不是想給柳炳文臉色,而是要加上三分警告,讓柳炳文處置一下會稽的混亂的吏員圈子。

“唉呀,冶功啊,有什麼事兒咱坐下來慢慢說,明府也是一番好意嘛,冶功向來不是小氣之人啊。”申洋察覺到的東西比柳炳文要多一些,他從當日余天賜對趙氏兄弟的態度判斷,這個沂王嗣子很有可能是二人中的其中一個,只有這般解釋一切才可以順理成章。

全績一臉平靜的落坐申洋左側,他現在憑著幕僚這種身份可與堂中眾官平起平坐。

“啪!”柳炳文吃了全績一顆冷果,心情有些鬱悶,將火氣發洩在驚堂木上。

“秦義,你身為主理押司,不知恪盡職守,反到私相受賄,誣告良善,你還有何話要說?”

秦義抬頭望了一眼申洋身旁坐著的不足弱冠年紀的全績,心中生了一股淒涼,站在他身後的人全部都被這少年脫下了馬,他現在再反駁什麼都沒有意義了:“小人知罪,願受懲處。”

“好,自今日起你便去看守牢房吧,主理押司一職由全有德擔任,丁縣丞、胡縣尉你二人可有異議?”柳炳文語氣不屑的問道。

“全憑明府作主。”丁也峰面色好像蒼老了不少,語氣都變得有氣無力。

“嗯,除此之外,受過賀傑此賊銀兩的縣役衙吏本縣也絕不姑息,一一徹查,還政清明。”柳炳文揮手豪邁的說道。

此語一出,堂中不少吏員面如死灰,以何書元為首的紹興州縣兩府官吏正式宣佈倒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