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小雨,會稽城東紅樓。

街上行人往來稀,細雨落房簷方了斷線的珠兒,一切顯得靜謐。

時街左小巷中暗藏了一眾蓑衣帶刀者,為首者正是會稽主理押司全績。

全績隔牆瞄了一眼紅樓,轉身對身旁衙卒說道:“一切可準備妥當?”

“回押司,四巷前後街都安排了人手,賀英豪插翅難逃。”

“嗯,再等兩刻,午時動手。”全績微微點頭道。

臨城裡之案前後磨了小半年,吳玉一直緊咬牙關,說再無同夥,之後經過占城婦的再三確認後,申洋才將抓捕賀英豪之事報於柳炳文,柳炳文當即差遣全績領眾衙卒伏於城東,伺機逮捕賀英豪歸案。

越兩刻,全績命衙卒沿牆而行,摸到了紅樓對側小巷。

“眾兒郎聽著,圍住紅樓,隨某擒了賀英豪!”

全績一聲高喝,衙卒相繼衝入街面,紅樓的迎門童被嚇的逃回樓內,而其餘衙役也收到了訊號,四面圈圍紅樓與酒樓。

“你……你們這是要作甚?”紅樓主事見這群蓑衣客持刀衝入房門,表情驚恐話語哆嗦。

“衙門擒賊,無關人等不許妄動。”

全績話音還未落,便聽一聲破窗,一身影落在了紅樓外的街道上,倉皇向右側逃竄。

全績立即反應了過來,指著門外身影大喝:“莫走了賊人!”

隨即眾衙卒追出紅樓,與右側攔截衙卒會合,將賀英豪團團圍在街巷中。

此時賀英豪手中並無兵刃,只帶了一棍木桌腿卸下來的方棍,警惕的看著四周衙卒,直至瞧見了全績:“全押司,你這是為何?”

“賀英豪休要再做狡辯,乖乖束手就擒,本押司可讓你免受皮肉之苦。”全績二指指向賀英豪,一臉嚴肅的說道。

賀英豪瞬時明白了身份暴露,不再與全績言語,著眼搜尋衙卒眾人的薄弱點,伺機突圍。

“嘿!”

一瞬,賀英豪踏步衝向左側一衙卒,方棍成雷霆之速擊打在那衙卒的肩膀處,衙卒只覺頭暈目眩,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上。

“賊徒哪裡走!”

衙卒縮緊了包圍,兩人從後方襲向賀英豪。

賀英豪同步動作,抬起方棍架住二人朴刀,片刻便以蠻力彈開了二人,且又給了二人疾風驟雨的幾棍,打的二人連連慘叫。

“休要留手,一同擒賊!”全績見狀再作指揮。

眾衙卒隨即亂刀齊出,攻向賀英豪身體的各個方位。

不過賀英豪的武力更強,僅憑一根方棍,左右招架,打翻了七八衙卒。

但最終賀英豪還是架不住群狼攻勢,左腿狠狠的捱了一刀,鮮血溢流不斷,疼痛感時時刺激著他,讓賀英豪心生恐懼:“全績,你可想清楚了,某與何通判是至交,你若此時停手,某可不計前嫌,而且給你大大的好處。”

“哼!這些話你還是留在公堂上說吧,想必柳知縣會很喜歡聽。”全績對此不為所動,申洋今日既然敢擒賀英豪,那就說明汪綱已經做好了收拾何書元的準備。

又一刻,衙卒的刀架在了賀英豪的脖頸處,賀英豪不甘的看著全績:“全冶功,你最好不要讓我活著走出會稽城,不然終有一日你會死於我手。”

“某等著,不過只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全績拂袖轉身,他若怯懦,就不會理會臨城裡之事了。

半個時辰後,全績押送賀英豪入衙內,簡單為其處理傷口後,柳炳文會同一眾文書衙卒升堂提審賀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