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刻,景牆一側傳來朗笑聲:“績哥兒久等了。”

來人是一位青年男子,面黃體瘦,雙目泛黑,步伐虛浮。

徐盛,徐來之孫,少年嬌生慣養,眼目極高,不與同齡鄉鄰往來,常攀附於官吏子嗣。

“盛哥兒今日也在家中?”徐盛近幾年來長住會稽城,全績與他並無深交。

“回鄉處理些事情,聽聞績哥兒當了保長,恭喜,恭喜啊。”徐盛引全績入門,隨口恭維道。

“只是鄉鄰抬舉,比不了八哥,八哥近日在做什麼生意?”全績對徐盛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年前:徐來出資數百兩讓徐盛去蕭山行商。

“唉,去歲年景不好,只是和黃衙內幾個圈了幾塊鑑湖的水澤地,看今年能不能填上土,種些農物。”徐盛口上哀嘆,眼中盡是得意。

“那也了不起啊,聽聞盛哥兒去歲又娶親了?某在鄉里訊息堵塞,也沒趕上盛哥兒的喜事,慚愧,慚愧。”全績落座堂中,接過徐盛遞來的茶水,環視了一眼堂中佈局,那正中高匾寫著“耕讀傳家”四字。

“只是納了一房小妾,又無大操辦,績哥兒不知道很正常。”徐盛飲了一口茶水,雙目一轉道:“五郎,聽翁翁說你們要清理府河,不知道這淤泥沉沙想如何處理啊?”

“怎麼?八哥有興趣?”全績確實還沒有找到處理淤泥的下家,但口氣仍作平常。

“方才不是和績哥兒說了嘛,盛買的水澤地需要填土,河泥肥沃,正適合養地。五郎可願勻些給我?”徐盛今日和全績殷勤也是為了此事,不然的話區區一保長他還不放在眼中。

“嗯,既然八哥開口,此事好說,不知八哥要多少泥沙?”全績點頭再問。

“越多越好,黃衙內幾個也是這個意思,由某代為開口,至於銀錢咱們就走市價如何?”徐盛所圈的水澤地填好了是要賣人的,其中差價豐足,搭些費用也無妨。

“八哥說的哪裡話?這泥沙本來就是要處置的,八哥願意要,拿去即可,咱兄弟之間不談錢財,以免傷了感情。”全績連連擺手,他還要借另外的人情,這泥沙確實無法算作錢財。

“不行不行,八哥這幾年雖然混的不如意,但也不能短缺了五郎,咱就走市價,拉泥的事五郎也不用管了。”徐盛被全績一句話恭維的高興,大氣的說道。

“八哥既然這麼說,那績卻有一事相求,府河掏泥沙需要船隻,今日績來尋徐翁翁也是為了借船,要不咱就用這船的幫工錢抵了泥沙如何?”西門裡渡口的十幾艘小船多數是徐來家產,放在那裡也是閒置,遂全績想了這個折中的方法。

“沒問題,此事某作主了,五郎拿去用便是。”徐盛心中一合計覺得划算,滿口答應下來,反正船有損壞,全績也得照價賠償嘛。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全績白得了船隻的使用權,為疏通府河減了一筆費用,算是雙贏的結果。

“說無用,咱今日就立字據。”徐盛說罷又覺不妥,朗笑補充了一句:“五郎莫怪,這是八哥多年行商的習慣,有了文書方立規矩嘛。”

“八哥爽快,那就請徐翁翁代寫一字據,為我兄弟立個章法,咱們依章法行事。”全績也喜歡這種乾脆人兒,事情辦了還互不牽扯。

至此刻,徐來從內堂慢悠悠的走出:“五郎來了。”

“徐翁翁。”全績起身行禮。

“好,坐吧,方才老夫聽見你兄弟二人說要寫什麼章法?”徐來佯作不知道。

“翁翁,事情是這般。”徐盛又將二者交談的始末告知了徐來。

徐來聽後微微點頭:“這是好事,那老夫來約章,定不讓五郎吃虧。”

“多謝徐翁翁。”

半個時辰後,全績拿著紙約退出了大堂,徐來一直目送他消失在景牆處。

“翁翁,此事某辦的漂亮吧。”徐盛開口邀功。

“不錯,日後記得和全五多親近,此子有股子毅力,能成大事。”

“好好好。”徐盛隨口應承,根本沒把徐來的話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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