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洵是前朝的宰相,能夠在朝廷更迭中安然無恙已經非常不容易了,一朝出了洛陽更是天高海闊的。

佘洵說出這句話,佘老爺身子一僵:“難不成陛下還是疑心你。”

當初陛下放佘洵去邢州,佘老爺以為陛下已經全然信任佘洵了。

“坐上那個位置的人哪裡會全然信任別人,如今當紅的可是趙家。”

佘老爺頓時沉默了。

佘洵笑著搖了搖頭:“你和母親不要胡思亂想了,再說施琅的家是雖說不顯貴,但也沒有那麼不堪,別忘了,她可是我們佘府的護身符。”

“什麼意思?”

“就是因為她的家世有瑕疵,陛下就不會懷疑到我身上,上位者最怕的是什麼,結黨營私。”佘洵一語中的。

這四個字讓佘老爺身子一抖,仔細想想,的確是命最重要,在朝廷更迭中,不知道多少世家頃刻間灰飛煙滅,被笑話算什麼,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佘老爺看向佘洵:“我看你還是挺維護她的,怎麼對她如此冷淡,要知道她現在懷著你的骨血,看著孩子的面子也不該如此。”

這個話題讓佘洵有些不適,他的身體在椅子上動了動:“一碼歸一碼。”

佘老爺便不再說話了:“昨日你母親得知了她的家世,還有些不悅,我現在就去給她講講這裡面的利害關係,一切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對於這個孩子,佘洵並沒有太多的期待,只淡淡地應了一聲。

佘老爺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直接回了正院,就見佘老太太在那裡唉聲嘆氣。

“老婆子,你也不要嘆氣了,我剛找洵兒談了一會。”

“談什麼了?”

“施琅是我們府裡的護身符,你可要好生照顧。”

“護身符,此話怎講?”佘老太太露出一副傾聽的模樣。

佘老爺這才把在佘洵那裡聽來的話跟佘老太太說了一遍,佘老太太這才恍然大悟,她突然站起身:“那我現在去看看她,西苑本來也沒有多少伺候的人,有也都跟著洵兒去了東院。”

佘老爺點了點頭:“行,你去吧。”

施琅早上起床就感覺有些頭重腳輕的,吳媽嚇了一跳:“我看還是要請大夫來看一看。”

夫人肚子裡懷著孩子,馬虎不得。

施琅在床上坐了一會才緩過來:“也不必請大夫了,呆會讓人準備馬車,直接去醫館。”

吳媽端來了早膳:“你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看著那碗白粥,施琅沒有任何胃口:“不想吃,我想吃餛飩。”

啊?吳媽一愣:“那我呆會給你包餛飩。”

“我想吃施琅那裡的。”

這就沒辦法了,施琅學的是獨門技藝,旁人是無法知道的,吳媽有些無奈:“那要不要跟老太太說一聲。”

“嗯,說一聲也行。”

“要跟我說什麼?”佘老太太的聲音出現在門外。

施琅和吳媽對視了一眼,然後起身迎了出去。

“夫人身子有些不適,想去醫館一趟。”吳媽回了老太太的問話。

“天這麼冷,去什麼醫館,直接把大夫請到家裡來就行了。”佘老太太拉著施琅的手左看看右看看:“臉色是有些蒼白,可是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