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一片混亂,柴榮年輕氣盛哪裡受得了這等閒氣,即使是聽到了佘洵的聲音,他還是不鬆口。

施琅本來以為這位柴公子一表人才,行事沉穩,是可託付的良人,哪裡知道會如此易怒,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即使佘大人來了也不鬆口,她鮮少生氣,此刻也有些動怒:“柴榮,我與你的親事還未定,你現在就毆打我表哥,這門親事,我看就算了,也不必讓你長輩跑一趟了。”

慶鈴很少看施琅發火,就算是與施琊施玉打架也只是只動手不說話,每日都是一副淡然的神仙模樣,即使是這樣的好脾氣也被這柴榮惹怒了,可是這麼一樁好親事,慶鈴可不能眼見著就黃了,忙去拉柴榮:“柴公子,你誤會了,這位呂公子只是小姐的表兄而已,是我們夫人讓他陪小姐出來買東西的,我們夫人正在府裡和舅夫人說你和小姐的婚事呢。”

聽慶鈴這樣說,柴榮才鬆開呂氏。

佘洵腳步帶風地走了進來,狠狠地瞪了柴榮一眼,聲音放緩地與呂秀說話:“你沒事吧?”

沒事,能沒事嗎?呂秀一個清秀的少年郎被打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半邊臉瞬間就腫得老高了。

施琅被這佘大人的話問得一口氣堵在心裡,不上不下,十分難受,就想反唇相譏,但一想到他是節度使大人,只能硬生生地把話憋回去,氣人,她看了柴榮一眼:“咱們的親事就此打住,就當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說完只句話,施琅就扶著呂氏出了包廂,這個柴榮就是個神經病,好好一頓飯也害她們吃不成。

佘洵和柴榮立在包廂裡面面相覷。

聽說施琅要解除這樁婚事,柴榮的心跌入了谷底,卻猶如一陣春風吹入佘洵的心裡,無端端的竟然舒暢無比,特別是看那位所謂的表哥被揍成了豬頭,但是他卻還是沉著臉拍了拍柴榮的肩膀:“你還是太年輕了,要不等你姑父他們來了再說。”

柴榮這時才知道闖了大禍了,這樁婚事他本來十拿九穩的,卻被自己攪渾了。

李宇在一旁唉聲嘆氣:“說不定他們真的只是表兄妹,表兄妹之間親近一點也無妨。”

馬後炮。柴榮現在真的是後悔莫及,剛剛怎麼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脾氣呢。

佘洵也嘆了一口氣:“我看這樁親事還是算了,邢城裡現在每日都有春宴,要不我讓楊太太替你尋摸尋摸。”

柴榮一向與佘洵沒有太多話說,不知為何,此刻聽著佘洵的勸慰總覺得他在說風涼話,他一句都不想聽,抬步就走了。

李宇忙追了出去:“把人打了要不要送點東西上門賠罪。”

柴榮自然是要賠罪的,這樁親事哪裡能這麼解決呢。

呂府裡,呂氏把被休的前因後果都跟尹氏說了一遍,尹氏這才明瞭其中的因果,嘆了一口氣:“如今這樣也好,琅兒有了歸宿,你也有宅子銀錢傍身,日後再說門親就是了。”

“我可不想再說親了。”

“胡說,你還年輕,難不成往後幾十年還要這樣過?”

“夫人,夫人!”慶鈴的聲音有些慌亂。

坐在屋裡聊天的兩人一聽,壞了,忙迎了出去,一出去,尹氏看清眼前的一切幾乎要昏了過去,她的腿都在打顫:“這到底怎麼了?”

慶鈴和施琅扶著呂秀走了進來。

施琅十分愧疚:“今日和表哥出門,沒想到被那柴榮誤會了,以為我一邊和他議親,一邊和外男勾搭,不分青紅皂白就把表哥打了。”

一聽是柴榮打的,呂氏又是氣又是急:“之前那個媒婆還說他行事有章程,如今看來言過其實,只是一個莽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