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城的百姓滿心歡喜地認為今年來了節度使大人,過年一定會很熱鬧,但是今年依舊沒有放煙火,每家每戶也就放了兩掛鞭,冷清得很。

佘洵年前病了一場,拖拖拉拉,年過完了都沒有好,但是年過完了就安排邢州的官員任命,他也不得不拖著病體忙公務。

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李宇只能忙前忙後送些湯藥,他算著日子,高府的人差不多要到了,這些日子,柴榮日日都去城門口等著。

年過完了,天氣逐漸熱了起來,被寒冷拘了一個冬日的夫人小姐們都出來走動了。呂氏臉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就算是好了,還是落了疤痕,她不願意出門,但是施琅就要拉著她出門:“在關在家裡都要生黴了。”

慶鈴在一旁笑嘻嘻:“夫人,還是出去走一走吧。也該置辦些東西了,柴公子的長輩估計也快到了,現在置辦嫁妝都顯得匆忙了些,還有陪嫁,丫鬟婆子總是要買一些,否則到時候嫁過去,連使喚的人都沒有。”

自從那日媒婆來了之後,呂氏就開始給施琅置辦嫁妝,可是別的女孩子父母都是從出生開始就攢嫁妝,她的琅兒什麼都沒有,雖然已經買了些大件,但是出嫁是女人一生中的頭等大事,自然是要萬無一失的,聽慶鈴這樣講,呂氏就點了點頭:“那出去看一看吧,琅兒親自挑些伺候的人。”

只要呂氏願意出門,施琅都無所謂,她笑著點頭:“行,娘,那我們走吧。”

施琅挽著呂氏的胳膊出了門,因為上了妝粉,呂氏臉上的疤痕只有淡淡的痕跡,但是她還是不敢露臉,就帶了面紗。

今日外面的人很多,剛出門就聽到外面傳來的吵鬧聲,眾人往吵鬧的方向看去,竟然是施府的門口。

“怎麼著,現在連姻親都不認了,明明是你們夫人寫信求我過來的。”一個女人的聲音,異常尖銳。

“什麼夫人,如今我們府裡沒有夫人,呂氏早就被休了。”

“被休?不可能。我們呂家沒有被休之婦。”

寥寥數語,呂氏就明白了,她眼神焦急地往前看了看:“琅兒,估計是你舅媽來了。”

說完這句話呂氏就往施府門口走去。

施琅和慶鈴緊隨其後。

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你們怎麼能這樣,我小姑為你們施府生兒育女,你們憑什麼休了她,她倒地犯了哪一條?”

“去去去去,呂氏已經不在這裡了。你們再在這裡鬧當心我們報官了。”

“報官,你們去報啊,我倒要在大人的面前問問你們,把我小姑弄到哪裡去了。”

施府門口吵吵鬧鬧,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嫂子!”輕輕的一聲,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呂氏穿過人群,拉住尹氏:“嫂子,隨我來。”

緊跟著她們的還有位年輕的男子,十七八歲的模樣,長得清秀俊郎,見到呂氏,有些不確定地問尹氏:“娘,這就是小姑嗎?”

被呂氏拉著,尹氏也有些懵,因為呂氏帶著面紗,再加上好些年沒有見,雖然面前的人喊自己嫂子,但是她也不確定是不是呂氏。

索性兩個院子隔得也不遠,走了幾步就到了呂府的門口,呂氏揭下面紗,面容滿面地看著尹氏:“嫂子。”

果然是呂氏,但是尹氏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臉上的傷痕,臉頓時沉了下來:“你的臉怎麼弄的?”

“進去說。”呂氏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