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光傾瀉,前廳掛了燈籠,亮如白晝。

高季昌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起身衝他們拱了拱手:“多謝你們一路對小女的照顧。”

墨玉和陶潛回禮。

“小五是我的師妹,我理應照顧她。”

“小五是我的朋友。”

“小五是我的姐姐。”

墨玉長身而立,陶潛魁梧有力,瑟瑟軟糯可愛,高季昌滿意地點了點頭:“上千裡的路也是難為你們了。”

“路上倒還順利。”

“這就好。時辰不早了,大家入席吧。”高季昌在首座坐下:“上席吧。”

小五和李氏坐在一起,旁邊是高從誨,對面是墨玉和陶潛,瑟瑟窩在陶潛身邊。

丫鬟們魚貫而入,菜色豐富,剎時整個大廳都是膳食的香味。

高季昌端起酒杯:“歡迎各位的到來。”

眾人舉杯。

李氏今日難得滿臉笑容,她拉著小五的手就沒有松過,輕聲說:“如果你大兄在就好了,當初你離開了,你大兄就向朝廷請命去了合州,”

“無妨的,往後我在九室巖,如果大兄歸來,可以找我。”

“知道你在九室巖我也能放心些。”

眾人一邊喝酒,一邊說話,高季昌問墨玉:“不知先生何時歸來?”

“大雪之前應該能回來。”

“小五這段時間能否歸家?”

墨玉搖頭:“雖然先生不在,但是小五現在由我教導,文武都是不能懈怠的。”

墨玉如此說就證明不會放人,高季昌也不能出爾反爾,眼見著人家把自己的女兒教好了就食言而肥,畢竟當初說了生死不管的:“挺好,挺好。”

李氏有些失落,高從誨卻一臉平靜。

又吃了幾壺酒,眾人都有些醉了,瑟瑟也靠著陶潛打瞌睡。

高季昌放眼望去:“要不都散了吧。”

“大人!”青硯突然出現在門口。

“何事?”高季昌說。

青硯四下看了一眼,然後低下頭,高從誨便站起身走了出去,在門外與青硯說了幾句話就進了屋子。

高季昌看著他:“怎麼了?”

“無事,抓住了兩個南詔人。”高從誨輕描淡寫。

“南詔?”高季昌皺眉:“南詔餘孽?”

“恩。”

“那些人跑到峽州作甚?”高季昌如今是荊南節度使,他手段凌厲,快速地收復了歸州和峽州,不久也會拿下襄州,所以對於突然出現的南詔人格外警惕。

“青硯已經讓人審了,那些人說的南詔話,也不知道說的什麼。”

不管是南詔還是大長和與荊南都相去甚遠,高季昌並不願意在這上面浪費時間:“問不出就殺了,免得留成禍患。”

“是。”高從誨就要出去傳令。

“慢著!”墨玉突然站起身,一雙眼滿是無奈:“那兩個南詔人是我的舊友,不知高大人能否開恩。”

恩?高季昌莫名其妙地看著墨玉:“小先生的舊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