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見此慘狀張伯祖心中大駭,不由慘叫出聲,可這一叫卻令他感覺頭腦一陣眩暈,隨即眼前一黑。

砰砰砰!

張伯祖猛地睜開眼,一顆心還在胸腔中震蕩,那略顯急促的叩門聲卻愈發清晰起來。

張伯祖捂住額頭,冷靜了片刻才慢慢翻身坐起。他環顧四周,灰塵僕僕的床罩,牆邊的藥箱和行李,鏽跡斑斑的盆架,老舊斑駁的桌椅,還有…

桌上斜倒著的鵝黃色夢壺。

他根本沒有離開過客棧,剛才不過是一場夢。

可是,這個夢境真實得可怕,從頭到尾一切銜接地如此自然,他到現在也不敢相信那只是一場夢,但那血淋淋的頭顱卻令他無比慶幸還好這只是一場夢。

張伯祖慢慢冷靜下來,吐出一口氣,耳邊卻又響起了敲門聲。

開啟門,門外站立的人令張伯祖的心又跳了起來。

是松風子!

松風子仍舊像先前一樣,一點不客氣地徑直走到桌子前面坐下,然後就開始倒茶喝。

張伯祖就那麼看著他的背影傻掉了,甚至忘記了關門。

這場景和夢中的情景幾乎相同,只是剛才開門的時候張伯祖就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經有些昏黃。

“道長,您…”張伯祖勉強定了定神,一邊關門一邊試探著問道,“您辦完事情了?”

松風子嗯了一聲,喝下半杯茶,才繼續道:“主人家等不及,已請了他人來做道場。”

“啊!”張伯祖驚得叫出了聲。

松風子轉過頭看他,狐疑道:“你那麼吃驚做甚。雖然如此,主人家覺得十分對不住我,定要留我休息吃飯,所以這麼久才來尋你。”

“這裡好像有點不一樣。”張伯祖嘟囔道,一面到桌前坐下。

“你說什麼?”松風子奇怪地看著他,“從剛才開始你就有點不對勁。”

張伯祖忙打哈哈,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道長,您…您在王道學家除了休息吃飯,還有沒有別的事?”

松風子聞言臉色略變:“別的事?你指…”

“他既然擅自請了別人叫您白跑一趟,就沒有覺得對不住您嗎?不應該給您介紹別的活計嗎?”張伯祖忙答道。

空氣忽然沉默了下來。

松風子忽然站起,俯視張伯祖,一字一頓道:“我並沒有告訴過你,僱我的人是王道學家,你是怎麼知道的?”

張伯祖一下子呆住了,他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我…”

“而且,他家確實給我介紹了一門生意。”松風子打斷了他,“張施主,這到底怎麼回事?”

“唉!”張伯祖卻忽然嘆出一口氣,站起身開始在房裡踱來踱去,胡亂抓著頭發,看上去十分煩躁,似乎在組織語言。

松風子只靜靜看著他,不發一言。

“道長!”張伯祖忽然停下來,轉身望向松風子,“你不會相信的,我…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在夢裡發生了很可怕的事,我…”

“你夢到了什麼?”松風子淡淡問道。

張伯祖嘆了一口氣,這才娓娓道出他之前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