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你的想象罷了。誰能證明這具屍體就是薛妙人?”徐太華哼了一聲。

尹千山沒有理會她,繼續說:“你獨自離開了。所有人都以為你被鬼吃了,似乎一切都結束了。”

“我為什麼要殺薛妙人?”徐太華冷笑道,“她是投井死的,薛府很多下人都知道。”

“本官早已問過了,並沒人直接看到薛妙人投井,只是在井邊看到了她的鞋子。”尹千山道。

“大人,”徐太華懶懶道,“您應該再去井裡找一找。”

尹千山笑道:“不錯,那井裡確實有一具白骨,但卻是一具男人的白骨。”

徐太華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尹千山繼續道:“那具白骨就是徐應堂。奇怪的是,他卻穿著女人的衣服。”

“大人,那就是女人吧,您驗清楚了嗎?”徐太華嗤笑道。

尹千山沒有理他:“經仵作勘驗,徐應堂是中毒而死。他正是被你和薛妙人合謀用水銀毒死!薛妙人生日那天深夜,徐應堂半夜慌慌張張趕回家的時候,薛妙人給他喝下摻了毒的食水,徐應堂便毒發而死。然後,薛妙人宣佈徐應堂暴病而亡,請來道士做三天法事並定好出殯時間。”

說到這裡,尹千山傳了一個年輕女子上堂,命其報出身份。原來,她正是薛妙人曾經的貼身丫鬟羅氏。

尹千山點頭示意後,羅氏道出,第一天夫人大哭後就感染了風寒,第二天病重卻死活不讓傳郎中,晚上還遣散了絕大部分僕人。到了第三天晚上,她幹脆閉門不見任何人。

“老爺出殯那天早上,”羅氏道,“我敲夫人的門她沒有反應,我擔心出事便擅自進屋檢視。我看到夫人揹著我躺在床上,似乎人事不省。我剛要走過去,英管家卻從後面叫住了我。他說出殯是大事不可以耽擱,人手不夠,讓所有人先送老爺出殯,回來以後他再找郎中給夫人看病。我雖然覺得不妥,但又沒法反駁,只好從命。”

尹千山又接著她的話道:“第一天和第二天躺在棺材裡的,確實是徐應堂。但是第三天晚上,你先支走了守夜的下人,把徐應堂的屍體偷了出來,又讓薛妙人穿上男裝躺了進去,來個偷天換日。接下來,你再把徐應堂的屍體換上女裝,放到床上扮作薛妙人。這樣,大家便會以為薛妙人一直在薛府沒有離開。”

“等到了硯山,絕大部分人都被嚇跑。李四卻因為忠心不肯走,你只好打發他回來找人幫忙。隨後,你悶死了躺在棺材裡的薛妙人。接下來你返回薛府,將徐應堂的屍體拋入井中。”

“你一定是以前就發現那個井底有個洞,為了避免屍體浮上去被人發現,你下水將屍體塞進了洞裡。然後,你再擺了一隻薛妙人的鞋在井邊。做完這些,你便悄然離開,從此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大人,您說的真的很精彩,”徐太華竟然鼓起了掌,“可這只是你的想象而已。”

尹千山冷笑一聲,卻轉頭去看側面。徐太華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立時呼吸一滯。就在公堂側面,尹千山背後,印有海天日的牆的左下角,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頭顱。

一個已經腐朽不堪,五官有些模糊的頭顱。但是,他仍然一眼就認出了那正是徐應堂的頭顱!似乎還在微微抖動。

徐太華大叫一聲,往後摔倒在地。“鬼,鬼!”他拼命往後爬。

那個角度只有他能看到那個頭,堂下大門邊的平湖百姓是看不到的。所以眾人都不明所以的看著這個男人忽然發瘋。

“不是我要殺你,誰讓你貪圖富貴,忘記報仇的!”徐太華大叫,“要怪,就怪那個女人狠心,我只不過從中稍稍挑撥了一下,她就要毒死你。哈哈,這個蠢女人,活該!”

“我看過薛府的人丁簿。幾乎所有的奴僕都是本地人,而薛老太爺老太太,你以及徐應堂卻都不是。這裡面一定有原因,徐太華,還不從實招來!”尹千山大聲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