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柏跟著羽清真人回了小院兒,心裡卻還是憤憤不平的,只是師父攔著,不讓她去找那些人理論。所以她一回去,就悶悶的坐在院子裡,也不說話。

正生氣呢,眼角卻瞥到了打坐用的蒲團,還有蒲團下面那一整塊用上等靈玉鋪就的地面。

卷柏不服氣的想著,那些個天青門的弟子瞧不起師父,她偏要好好修煉,好讓那些人沒話說。

心裡有了這麼些念頭,幹脆起身,狠狠地往蒲團上一坐,磨著後槽牙就開始修煉了。

奈何卷柏平日裡就不是能坐得住的人,連每日的例常功課她都總是趁著羽清真人不注意就偷懶。現在她心裡又賭這一口氣,自然更是靜不下心來修煉了。

所以不過片刻,她就垂頭喪氣的從蒲團上起來。去院子裡走了兩步,覺得不甘心,於是又回去打坐修煉。

可她根本靜不下心來,自然很快又垂頭喪氣的起來了。

這麼來來回回的折騰了好幾遍,看的羽清真人都眼暈。

卷柏這麼折騰來折騰去,始終沒個結果,皺著小鼻子來到羽清真人身邊,問道:“師父,你都不生氣嗎?”

羽清真人將卷柏攬在懷裡,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說道:“何必跟那些人置氣呢。”

“可是……可是那些人說師父壞話!”卷柏軟軟的靠在羽清真人懷裡,小鼻子皺得更厲害了,“我討厭他們。”

羽清真人抱著卷柏,輕笑了笑:“天下之大,與你脾性不和,言語難聽之人更是不可勝數,你還要一個個的賭氣過去嗎?”

卷柏聽到這話,搖了搖頭,卻又坐直身子,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可是他們說師父壞話!”

說完話,卷柏就又氣鼓鼓的要去修煉。

羽清真人見她根本靜不下心來,擔心她再這麼折騰下去反而容易適得其反,因此趕緊將她拉住,說道:“好了好了,莫要一味置氣。你可還記得祖師爺的事跡嗎?”

貝葉宗創派祖師的事跡卷柏從小就聽師父講,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此時聽到師父又提起,臉上的表情立刻就垮了下去:“記得,記得……”

羽清真人雖見她不耐煩,卻還是繼續說道:“祖師爺天資不如人,勤勉修煉,可是卻一直到百餘歲時才憑藉著一卷機緣巧合之下得來的貝葉書參悟天道,築基成功,你不過才十五歲,有何著急的呢……”

卷柏聽到師父又講起來祖師爺的故事,幹脆捂著耳朵倒在羽清真人懷裡,耍起賴來。

羽清真人見卷柏耍著賴,總算是不再堅持著還要去強行修煉了,也就又安撫了她幾句,哄著她安歇了。

次日起來,卷柏卻還是有些不大開心。

師父昨日苦心勸導,她也不是完全沒有聽進去。修煉之事,確實最忌急於求成。何況她修煉了這麼些年,連聚集靈氣進入經脈都做不到,現在著急又有什麼用。

心裡想到這些事情,不覺就先灰心喪氣起來。

羽清真人知道卷柏是為她憤憤不平,何況卷柏的性子中本就有一股不服輸的脾氣,只不過修煉之事絕非一日之功,就算是不服輸卻也無法一日之內就讓修為突飛猛進。若是因為不肯服輸而急於求成,反而容易走入歧途,墮入魔道。

所以羽清真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卷柏勉強做完每日功課之後就放她出去玩了。

卷柏雖然因為還是介懷著昨日那個天青門弟子的話,無心玩鬧,只是心裡卻想著若是出去能見到百裡雪就好了,所以還是拖著步子出了小院兒。

出了門,卷柏才想起來她只知道百裡雪的名字,還是百裡雪主動告訴她的。她根本不知道百裡雪究竟住在哪裡,又是哪門哪派的弟子,要去哪裡才能找到她。

正低著頭踢石子,懊惱昨日該將這些事情都問清楚的,眼前卻忽的出現了一雙白靴。

白靴上用金線繡著好看的花紋,順著那雙靴子抬頭看去,不是百裡雪是誰。

只是今日百裡雪似是換了一身衣服,不再一襲寬松道袍,倒換上了一身勁裝,手上也比昨日多了一柄劍。卷柏看過去,只見劍鞘和劍柄通體雪白,細看時才能看到有淡淡的幾縷黑色的細線纏繞著從劍鞘底端一直延伸到劍柄。

百裡雪見到卷柏對她手中的劍感興趣,也就幹脆把劍遞到卷柏面前,說道:“喜歡嗎?”

卷柏點點頭,一時倒是忘記了剛才還讓她悶悶不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