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酌放在口袋裡的那隻手輕輕地在搓著自己的指尖。

“我也…很想你。”林景酌嘆了口氣,低頭看著地上的石板磚,頓了頓之後再重複了一次,“很想你。”

“好。”溫涼應聲的時候尾音有些許的上揚,聽起來像是有些疲憊,但心情卻不錯。

反正一時半會的莊放也不想看見林景酌,在看見小朋友拿這個手機難得地露出了點笑臉之後,揮揮手就由他去了。

林景酌手指摩挲著手機的後蓋,一邊走,一邊聽著那邊溫涼的呼吸聲。

“有點冷了。”林景酌看著路邊泛黃的葉子,直不愣登冒出來一句,“你回來的時候記得多穿點衣服。”

“好。”

林景酌覺得自己此刻看起來一定很好笑,似乎想說的有很多,但開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扶著一座小橋的欄杆,磕磕巴巴地說著自己並不擅長的關心。

”我最近…在看一個本子。”林景酌放在口袋裡的手又搓了搓,吹過來的風已經帶著寒意,他拿出手來呵了口氣,“我很喜歡,過段時間可能要去試戲了。”

“很喜歡?”溫涼對這種林景酌難得使用的修飾詞感到好奇,“說給我聽聽?”

“說不好。”林景酌眯著眼睛,笑起來帶著幾分調皮的狡黠,“到時候等你回來再告訴你。”

到時候等你回來,說不定能親自看見我在你跟前試戲。

和你一起試從小一道長大的竹馬。

但溫涼卻並不知道。

他最近身體不好的事身邊親近的工作人員都知道,大家嘴上不多說什麼,但很多累人的工作也就在溫涼的世界裡銷聲匿跡了。《碎片》要選人的事情雖說算得上大事,但負責選角的導演也只是壓了所有人在手裡,半點沒往溫涼這邊透。

溫涼是根本都沒忘這兒想,只當是小朋友在跟自己唸叨最近在做些什麼,聽著直窩心。

“我挺怕人不要我的。”林景酌總覺得只要聽著溫涼的聲音自己就會莫名其妙地懶下來,念念叨叨的,“那邊挺厲害的。”

“誰敢不要我們小學霸啊。”溫涼笑,“到時候你溫老師給你撐場子去。”

“你說的啊,你得記得。”林景酌淡淡笑了,嘴角漾出一個小小的酒窩。

“我說的。”溫涼應下來,也終於在小朋友不經意的撒嬌裡斷斷續續地看完了手上的東西,走過去把手機遞還給站在一邊等的助理之後,他自己慢悠悠下了樓梯,“下雨了。”

林景酌不自覺地抬頭看了看天,等看見自己頭頂的雲之後才反應過來兩個人並不在一個地方。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溫涼說:“這邊下起雨來倒挺舒服,下次帶你過來。”

他的醫生此刻正站在草地上休息,回頭看見溫涼的時候還驚了一驚。

溫涼朝他比了個打擾了的手勢,和電話裡的林景酌細聊了幾句,在聽見那邊喊他去拍戲的時候,才吩咐了幾句掛了。

醫生是聽得懂中文的,見溫涼來來回回說了快五遍照顧我自己,誇張地挑了挑眉。

“想什麼呢。”溫涼笑著接過醫生遞過來的一杯咖啡。

“在想治不好你砸了我的名號到底該怎麼辦。”醫生聳肩,“我看你倒是半點不擔心。”

“擔心什麼。”溫涼坐在了長椅上,仰著頭淋著小小的雨,架著長腿悠閑地閉上了眼,“都這麼好幾年了。”

從崔珏自殺到現在,溫涼靠譜的醫生來來回回見了也得有一打了,治療做了不少甚至還吃了藥,但也沒見的有用過。

他基本還是靠著自己淡定的心態自愈過來的。

從夜晚反複驚醒無法入睡到現在能正常工作,溫涼用了兩年時間。

他覺得太慢了。

再等,這熱搜天天上的,林景酌就不知道要被哪個誰拐跑了。

想到林景酌,溫涼嘴角的笑不自覺加深了一些。

“你真的準備回去了?”醫生長長嘆了口氣,一籌莫展。

溫涼一口喝了咖啡,點了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