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課數學課結束後,謝大頭一個眼神示意我跟他去辦公室。 (8)(第1/7頁)
章節報錯
那一刻,我就止不住地打著冷顫,那種疼痛到極點超過了大腦的計算能力,我只感覺腿上木木的,胃裡卻翻江倒海,感覺有東西要出來。
“嘔……”大口的鮮血噴湧而出,不過還好,只有一口。
我擦了擦嘴,搖晃著身子扶著羽然的手,擠出一個無奈的微笑:“你們確定我還能生魂入地府嗎?不好意思,我覺得我快撐不住了,麻煩能快點進去嗎?”
“凡間其實不少地府入口,只是陰陽有別,這些是為了防止……”常笙蹲在地上,雙手奮力地挖彼岸花的根,“希望我們運氣足夠好。”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頓覺不妙!“運氣,什麼運氣,這裡不是入口嗎?”
“是入口,但是還缺一樣重要的東西。”他已經挖了四五棵了,還沒有找到他說的東西。
“你們回個家怎麼那麼費勁?”我僵硬地雙手死抓住羽然的手臂,這會兒身上已經被汗水濕透,“羽然,不然你直接給我來一刀痛快的!”
羽然兩隻手被我禁錮著,我神經質地沖她咧著嘴笑地悽慘,哭笑參半,估計難看地要命。她急的跺腳,怕我真的想不開一頭紮進刀叢裡,只得緊緊回握住我的雙臂。
不過,我不會的,真要是向後一躺一了百了,謝大頭估計得把我碾碎。他讓我活著進地府,那我就活著進,都是定好的,不能改。
我終於明白豬豬說的,天眼的不方便的地方,眼前扶著我的羽然,原來,她已經死了。
只有我一個人得到了刀叢的眷顧,她和常笙分毫未傷,回家並不費勁,但要是硬闖別人的家門就不那麼容易了。
“找到了找到了!”常笙滿手泥汙,興奮地從土裡面扒出一團無法分辨的東西,“貝貝,快,吃了它,吃了能藏住你生魂的氣息,陰差就認不出你了。”
他將那東西遞近了,我才看清,是一塊植物根莖,應該就是彼岸花的根,沾著泥土,看著,嗯……不是那麼美味的樣子。
我張開嘴,示意常笙直接送到我嘴裡。我沒把握在松開羽然的手之後還能站住,膝蓋的韌帶已經斷了,我艱難地維持這個平衡點,稍有偏差恐怕腿就斷了。
常笙細致周到地在衣服上使勁擦了擦,還打算將外面的一層皮剝掉。
“我不介意,咱快點吧。”他活的精緻慣了,也是為我好,不能怪他,“再這麼下去,我真的撐不住了。”
他這才驚慌失措地將雞蛋大小的塊莖整個塞進了我嘴裡,塞完之後一臉擔憂,像是怕我噎死,趕忙將一隻手放在我嘴邊,另一隻隨時準備伸到我嘴裡將那東西扣出來。
彼岸花長得倒是好看,但結出來的這個東西,味道,不敢恭維。
說的好聽點,作為地獄門口的東西,它很有地獄的特色,腥到發苦的粘膩感,從嘴裡迸濺出紅到發黑的帶著惡臭味的汁液都是它無與倫比的優點。
可,正常的能嘗出味兒的人,任誰咬上一口都會萬分嫌棄地‘呸!’地吐地上,然後大叫一聲:“這不就是河塘底的臭泥嗎?!”
我催眠自己變成一個沒有味覺的人,只嚼了兩口,深吸一口氣,然後整個嚥了下去。
“行了,門呢?”強忍嘴裡不愉快的惡心,我氣若遊絲地問道。
腳下忽然一空,我嚇得趕忙低頭檢視自己的雙腿,擔心是因為腿斷了才一下子矮了一截。慶幸我的腿還在,雖然在不斷下落的過程中要掉不掉地連在大腿上繞著圈,但總歸我還是個全屍,肉體不全,但骨頭也是全的,我可不想投胎轉世成一個瘸子。
雖然按照謝大頭龜毛的程度,這種事情是零機率事件,那我也不想現在就沒了腿,不好看!
羽然和常笙駕著我落了地,又到了老地方。
厚重森寒的石門向外開啟,一行三人無聲地走向大門。
“站住,她自己不會走啊,扶著她幹什麼?快點過來排隊!”
人來到世上,只能是孃胎裡乖乖待上十月,呱呱墜地光著屁股,閉著眼睛只管哭就行,大差不差。
可死的方式它就多了,哪怕是你掉了腦袋,作為鬼魂你也得站著飄,規規矩矩地捧著自己腦袋,斷沒有還需要讓別人扶著的。
“我們仨一塊兒死的,都是緣分,路上嘮嗑嘮得激動了點,一時不成體統勾肩搭背纏在了一起。給大哥添麻煩了,我們這就分開,這就分開!”我動作麻利地推開了一左一右架著我的羽然和常笙,笑著和他們說:“你們排前面。”
羽然緊張地不行,倒是常笙還算淡定,拉住羽然,這才沒讓守門的陰差起疑。
但是有一個問題比較棘手——我這個樣子,還能走兩步嗎?
我尷尬地沖守門的陰差幹笑兩聲,決定豁出去了,用只有骨頭支撐的一截小腿邁出了一步。
小腦功能超負荷開發,我竟然頂著陰差陰惻惻的眼神,很穩地走了兩步,堪堪站到了他們倆身後,排進了隊伍。
這裡進門比出去容易多了,彷彿來者不拒,只要你自個兒願意死,沒人會攔著你。
終於排到了我,跨過高度不那麼友好的門檻,我們三人順著隊伍繼續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