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玩一陣子。”

“各位,珍重。”

他就這麼離開了,將我們一群人一腔熱血用寒冬冷冰澆了個透,好不容易燃起鬥志‘噗’地熄滅,可憐兮兮的只剩半縷輕煙。

“我有個小小的請求,哥,你能把你那個詛咒撤了嗎?”

我記得謝大頭的意思是褚銘讓我有了這些能力是用他十萬年的修行維持的,算下來這才千年罷了,照這個速度消耗下去,太浪費了,價效比太低,詛咒什麼的,我覺得都不是好東西,能不要就不要,留在這總是鞋裡的石子,膈應。

“不可以。”提出反對的是豬豬,“貝貝,相信我,這是最好的辦法。”

“最好?這個東西除了我哥的壽命,是不是還向別的人借過壽命?比如,我的養母?”

他們倆應該是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如此發問,都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眼神躲閃,面帶愧色。

“不是最好的嗎?怎麼,系統建立的不完善,有漏洞?”我步步緊逼,冷漠著想要讓他們親口告訴我真想。

“詛咒,很完美,可就是因為太完美了……你才會接受了你養母的願望——只求你在她有生之年陪伴她,長成一個獨立自主的好女孩。代價是她一半的壽命。”最後是褚銘回答了我。

“所以,我消耗完了她的壽命又回到了原點?可我之前的十四年壽命為什麼還在,若我是在襁褓之中被撿回去,那我回到的也應該是初生的時候,應該是2018年。怎麼就一下子到了十四歲,而且這幾次從黃泉回來,我的記憶都還在,為什麼在此之前重生的記憶我都沒有。”

“這裡是我最後的機會,我已經無力再清除你的記憶,而且,我沒有時間等你從頭來過了,直接讓你變成十四歲的樣子是我的私心。我心裡想著,萬一她這次能想起來,能記得我,到最後能叫著我的名字和我分別,也是好的。”深情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無形的絲線靜悄悄地將我死死地纏繞起來,勒緊骨血裡。“我的時間停在了這裡,是我將你拉了回來,將你困在了這裡。”

“你都不阻止他的嗎?任由他這麼胡鬧,你告訴我,他要是沒了,是不是我也就隨著他灰飛煙滅了,告別?呵……手拉手上路還差不多。”

我師父教訓的一點沒錯,這倆真是太溺愛我了,不過這事也怪不得別人,只能怪我自己太沒出息,怎麼著當年也是驚動了天上人間的人物,就算現在只剩個十分之一,也太慫包了些,竟然花了那麼長時間才稍微醒過來一點。

慶幸的是好像還不算太晚,最起碼不是在和褚銘手拉手上路和豬豬揮手告別的時候才清醒,這會兒我感覺還能搶救一下。

“我雖然想起了不少以前的事情,但從我的視角,額,宣告一下,是我的視角,不是末末,以後請叫我貝貝。”我抬起一隻手,鄭重地揮開褚銘黏在我身上的一片柔情似水,“這個故事的確苦情,我呢,大概是因為我的養母沒有許個讓我有段好姻緣的願望,感情這種事情我神經大條,不是很敏感。猛地這麼多情緒湧進我這心裡,我一時失態別往心裡去,大家一笑而過就好。”

尷尬地看了褚銘兩眼,希望他能明白我這眼神裡的深意:“昨晚的事咱們就當是一場荒唐的夢,你繼續愛你的末末,我是貝貝,你別搞錯了。”

也不知道他這個痴情種有沒有接收到,我只管繼續往下說:“你們這個樣子治標不治本,謝大頭的話也不盡然都是鐵律金貴,明的不行來暗的就好了嘛,搶不成,可以偷呀,在座的各位有哪位是正人君子不願意幹這種勾當的現在就可以說出來,不勉強。”

我掃視一圈,沒人反對,特地落在羽然身上的目光停留了片刻,畢竟人家小姑娘一個,只是為了自己的如意郎君才卷進這件事,若是她真的要走,沒理由攔著她。

“我沒意見,我聽貝貝的。”她乖巧地點頭,攥著小人的手一緊,隨後補充到:“常笙也贊成。”

“好,全票透過。那接下來的第一要務就是商量一下‘偷人’的方法,不過在此之前有件事情我想要確認一下,”我終於從床上跳了下來,光著腳幾步小跑跑到了褚銘面前,“你還能撐多久,在我不瞎折騰的情況下。”

他有些茫然地盯著我戳在他心口的手指頭,那裡飄著幾絲淡綠色的絲線,昨晚他沒來及及時斬斷的壽數。我撥弄著絲線,將它們纏繞在手指上,嘗試著輕輕地往外面拉了一點。

“你根從我生,只有我能塑造出和你一樣的生命能量,別人的只會傷了你。定契只是詛咒的媒介,每一個契約的背後是我和你之間的壽數的流轉。沒有代價的契約是為了將更多的壽命給你。”他阻止了我的動作,攥住我的手腕,“你就是末末。”

我嘗試著掙開他,他是不打算明白我費勁口舌解釋了半天的身份立場,固執地要將我和他綁在一起。

“答非所問,我在問你還能堅持多久?再說一遍,我叫程貝貝,我不在乎鐘鳴定契,不在乎你給了我多少壽命,如果可以,我現在就想全部還給你!你擅自下咒,你問過我的意見嗎?你怎麼就知道我那麼願意待在你身邊?!還有,就算我是末末,那我也是‘我’,不是你的,末末,懂嗎?”

拋去他是褚銘這件事,他,程嘉銘還是將我帶回來,帶到這個家裡的人。這一刻,不知為何,我有點同情他,與之相伴的是難以言喻的憎惡。

“你的這些壽命我要不起,幾次洪鐘驟鳴之後我都是腳底發軟,可沒有一點命又長了的感覺。算了,你既然不想說,我也不逼你,但願你能堅持到我將你的末末從地府中偷出來,到時候我將自己這十分之一一絲不剩地完璧歸趙,保證還給你一個全須全尾的,末末。”

這番話說的是有些不近人情,甚至有些絕情。

但,就該這樣啊。

十分之一罷了,只有這麼點了,還不準我有自己的想法嗎?還要將我綁起來嗎?!

“他去不了地府,豬豬你可以的吧?”我不耐煩地問豬豬,心裡思量,如果豬豬也和褚銘一樣的執拗,那我就只能去求謝大頭了。

“上次已經去過一次,我怕天帝現在已經有了防範,我不一定還能暢通無阻地進去。”

她說的不無道理,既然是要‘偷’,斷沒有打草驚蛇,大門都沒進,踩個點就被抓住了尾巴的打算,當然是要做的悄無聲息,一氣呵成,完事就跑。

“常笙說,他可以,”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縮在一旁的羽然突然出聲,“其實,我也可以。”

哎,總算是有個正常的,沒有枉費我那麼疼愛她的心血。

“走,到我臥室去,咱們好好聊聊。”

我十分沒有形象地光著腳,單方面勾肩搭背地攬著羽然走出了褚銘的房間,還故意使勁把門一摔,聽到‘砰’的一聲之後,我心裡才舒服些。

“貝貝,你是生氣了嗎?”羽然問道。

“有點,哎,成長正是一種惱人的事,”我嘆息著,矯揉造作地擺出一個痛心地表情,“孩子長大了管不住了,我哥肯定被我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