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皓天走後,陸誠把華盛的事全權交給了助理處理,他每天都在醫院陪護容皓遠的日常起居。

容皓遠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他總是坐在病床上望著窗外,但每次陸誠提出要帶他出去透透氣,他卻堅定的拒絕。他每晚都會做噩夢,嘶吼掙紮著從夢中醒來,嚇出一身的冷汗。

他開始有被害妄想的症狀,不是陸誠遞給他的東西他不會拿,食物更是不會吃。聽力也應該沒有恢複,至少他現在還在透過嘴型辨認陸誠在和他說什麼。即便天氣已經漸漸轉暖,他也不曾換下長袖病服,陸誠清楚的知道他不想看到什麼東西。

顧明遠的調查一度陷入僵局,舒享也被順利保釋出了看守所。他的煙癮大了很多,最後索性住在了刑偵辦公室,但依舊是進展緩慢。並且越調查他就越心慌,施嶺不停的在重新整理他的認知,後臺大到難以想象。

“一組,去給我調施嶺的卷宗和檔案重新看,一個字不能落的給我看;二組,去精神病院跟施嶺的兩個情婦套話,精神病人不會撒謊,只言片語還是瘋話都給我錄下來回來我驗收。三組跟我走,去案發現場。”

顧明遠大手一揮,帶著心腹剛要出門,就被局長堵在了辦公室門口。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喲,什麼風把您吹來了。有什麼事叫我去不就結了。”

局長冷著臉,從兜裡拿出了一張紙戳到他的眼皮子底下,眼神複雜,於心不忍的樣子。

“脫了這身警服還是停止辦案,自己選。”

顧明遠微愣了一下神,他把那張紙上的字反複讀了三遍,最後看了一眼他的幾個心腹,然後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所有的東西都摸了一遍,甚至連鏽跡斑斑的檔案盒都沒忽略。

他環視了一圈這些自己曾經的“兵”,咧嘴一笑。

“大家辛苦了。”

然後一顆一顆的解開了警服釦子,最後一個釦子解開以後,他把警服脫下來闆闆整整疊好,交到了局長的手上。

局長的眼圈紅了,他看著這個自己最得意的刑偵隊長,似是有千言萬語,最後也只能全都咽回肚子。

顧明遠沖他笑笑。

“我熱愛刑警事業,但我更愛良心。局長,喪良心的事我顧明遠不做,這輩子什麼都能讓步,就這個我槓到底了。感謝您這麼久的栽培,讓您失望了。”

然後他大步流星的離開,局長突然叫住了他。

“明遠,我沒有失望。你是我這輩子最引以為傲的刑偵隊長,我不如你。”

這位已經兩鬢斑白的老局長摘下警帽給他鞠了一躬,然後才進了辦公室。

案子被叫停,舒享被放,顧明遠離職。

似乎是見不到陽光的現狀。

“幸好他現在什麼也不知道。”

陸誠給顧明遠拿了一個蘋果,小心問道。

“那你現在做什麼維持生活?”

“我搏擊很厲害啊,給一個開健身房的朋友當拳擊教練呢。”

顧明遠滿不在乎的咬了一口蘋果,視線卻沒有離開望著視窗的容皓遠。

“他這樣幾天了?”

“從容皓天走的那天就這樣,應該是在等弟弟回來吧。”

顧明遠已經聽說了這對兄弟驚世駭俗的關系,但現在容皓遠算是死裡逃生,現在又是這個狀態,他表示完全的接受。

“皓遠命不好。”

陸誠突然說了一句,顧明遠跟著嘆了一句。

“當年他在政治處的時候,我特不待見他,你也知道,我有點那什麼,現在網上的詞什麼說的,對,直男癌。我覺得他就一娘炮狐媚子,你知道他那個時候走路我都覺得他扭屁股。”

陸誠被他逗的笑出聲,然後顧明遠不好意思的笑笑。

“後來有一次我觸了頭兒的黴頭,他幫我在班子裡說了句話,我一直挺感謝他的。”

“包括你這次離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