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如顧明遠所料,施嶺提供了一份舒享的精神問題證明,證明舒享存在嚴重的精神分裂症狀和妄想症。

顧明遠這個刑偵隊長在局長辦公室大喊大叫,似乎要把天花板掀起來。

“局長,什麼時候精神病人才可以不負刑事責任。刑法第18條規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果,經法定程式鑒定確認的,不負刑事責任。經法定程式鑒定確認,精神病人犯罪時必須是正處於發病時,完全喪失辨認或者自控行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這三條缺一不可。他舒享符合那一條了?我把他帶出來的時候他還能跟我說讓我送容處……”

“什麼容處?他是你的什麼處,你說話要注意政治影響。”

局長淩厲瞟他一眼,手指敲了敲桌子。顧明遠懶得和他計較這些小字眼,但為了把話說出去,還是換了稱呼。

“他還讓我送被害者去醫院,您要不現在當場就讓我去找人鑒定,要不我就信他是個正常的變態。局長,他施嶺什麼後臺啊,敢這麼囂張,他拿咱們市局當盤菜了麼?這是重犯,說放就放啊?”

“顧明遠!”

局長重重的嘆了口氣,把座椅轉了過去。

“你能不能別給我再找事了,你知道我為了保你跟上面周旋多少次了麼。”

顧明遠雙手撐著紅木桌面,他看著老局長已經斑白的頭發,勉強壓住火氣。

“老局長,我是個警察,我不能為人民辦事,我算什麼警察。這件事我一定要查到底,他施嶺是天王老子也沒用。”

“顧明遠!”

老局長桌子都快拍碎了,顧明遠也沒回頭,看樣子是要硬碰硬了。

而容皓遠的病房正鬧得雞飛狗跳,小護士甚至來了不止三次說他們影響其他病人休息。

“皓遠,是我,陸誠啊,你怎麼能不認我呢!你不認我行,連禮你認識吧,你初戀啊,你當年跟我搶他……”

“陸誠!別說了,出去吧。”

連禮幾乎是把陸誠架離了病房,容皓天的目光像是能殺人,他緊緊地護著在他懷裡不願意抬頭的容皓遠,非常明顯送客的眼神。

陸誠眼睛都是紅腫的,他看到容皓遠的第一眼就差點掉眼淚。連禮不虧是已經坐到副市長的人,表情倒是管理的不錯。

“陸誠,我身份特殊,不能久留,我看他的狀態,你最好也別……”

“連禮,你他媽還是人麼!人都那樣了!”

“你!”

連禮甚至來不及把陸誠拽到角落,周圍就已經有患者竊竊私語。

“連禮?是那個年輕的連副市長麼?”

“誒,好像真是啊,我在電視上看見過他,小夥子可帥了,你看你看,他三姑……”

“連副市長來這幹嘛的啊,誒他去哪個病房的啊?”

陸誠一看這架勢才意識到自己錯了,連禮已經不是普通人,自然不能和他一樣。他被連禮拉扯著進了電梯,然後聽到連禮嘆了一口氣。

“我那邊還有個會要開,這件事我會私下找市局交涉,但不能做得太過,你也得注意。”

陸誠知道自己犯了事,大氣都不敢出,連禮抬手揉了他腦袋一把。

“行了,我一會先回去,你把容皓天叫出來商量一下,他好像要回一趟義大利,容皓遠這邊肯定缺人照顧。”

陸誠幾乎破口大罵。

“回什麼義大利?這都什麼時候了,他不在皓遠身邊照顧著……”

“陸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