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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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容皓天非常粗暴,容皓遠能感覺到他的不安,弟弟就像是一頭受驚了的猛獸,想要牢牢的護住手裡的獵物一樣。
情事過後,兩人都脫力一樣癱在床上,容皓遠又一次看到了弟弟背上刺眼的傷痕,遍佈整個後背,陰森可怖,很難想象他之前遭遇過什麼。
皓天不正常,他一直都知道。但到底是什麼造成了皓天現在的性格,如此的缺乏安全感,又如此偏執。
他撫上弟弟被金發擋住一大半的臉,輕聲寬慰。
“皓天,我不會走。”
容皓天突然把他摟在懷裡,用的力氣很大,硌的他生疼。弟弟雖然結實,但是真的很瘦。也許只有這一點才能讓容皓遠意識到,這是個病人。其他的時候皓天就像個機械一樣運作著,沒有白天和黑夜的概念,他起夜的時候很多次看到書房的燈還亮著,滿是咖啡的香味,這個金發青年輕輕的捶打著肩膀,能看到一縷縷的青煙,是煙草的味道。
弟弟睡過去的時候,容皓遠吻了吻他淚濕的眼角。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皓天流眼淚,他不禁想到,以前有多少個夜晚,弟弟要經受病痛的折磨,還要因為他的惡言惡語,獨自埋在被子裡小聲的哭泣。
他似乎現在才意識到,皓天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容皓遠覺得自己真的是被這個小王八蛋洗腦了。
明明是這個小沒良心搶了他的公司,一次又一次的和他施暴,他卻能為這人找出一萬個理由,再把錯誤推到自己身上。
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吧,也許。
容皓遠是在弟弟懷裡睡過去的,兩個人抱的很緊,像是生怕有誰將他們分開一樣。
容皓天只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就調整好了自己,他親了容皓遠的臉頰和他告別,容皓遠第一次從這個陰鬱弟弟的笑容裡聞到了陽光的味道。
“行了,別膩歪了,滾吧。”
他拍了拍容皓天的屁股,讓人趕緊去上班。九點有個早會,再磨蹭磨蹭真的遲了。老總開會遲到,總是不太規矩的。
“哥哥在家裡等我,晚上回來我給你個驚喜。”
容皓天是帶著笑走的,容皓遠嘴上不留情,卻還是等看不到那輛豪車的車尾才關上了門。
他用一上午的時間澆完了花,餵了鳥,最後還是換了身衣服鎖上門走了出去。
容格一直住在養老院,是他自己要求的。從容皓天回國,他就把自己手頭的幾套房産賣了,隻身住進了養老院。
那些錢足夠他在養老院度過剩下的時間,甚至還會剩下不少。
容皓遠對他的恨十分複雜,也是一個年歲的累積。
母親的死,嚴苛到近乎於暴力的家教,手腕上的傷疤,以及最後容皓天手頭的股份。
他最落魄的時候,容格給他彙過很多錢,他一分沒動的給轉了回去,迴圈往複幾次,對方也就放棄了。
從那之後,父子就徹底失去了聯系。
如今容皓遠卻是有些想開了,這個養尊處優的老頭子在清貧的養老院大概也過得不好。
他是走著去的,直到看到那棟磚紅色建築的時候,太陽已經不再毒辣。大門前種著很多草牡丹,廉價卻又生機勃勃。戴著遮陽帽的花匠年紀也不小了,卻依舊非常硬朗。他拿著花鏟一下下的鬆土,十分樂在其中。
容皓遠走近那個花匠,那兩個字在喉嚨裡轉了很久,最後也沒能說出來。老花匠似乎感覺到了身後有人,轉過頭想要打招呼,卻在看到容皓遠的時候瞪大了眼睛。
那是非常周正的一張臉,能看的出風流一世。即便是已經是現在的年紀,那張臉也是很有魅力的。
容格也只愣了一瞬,然後就像一個普通的父親見到兒子一樣,領著容皓遠進了屋。
一個單獨的小屋,一張單人床,一臺老舊的電視機加上一臺看不出年紀的收音機,好歹有個單獨的洗手間。
“喝茶麼?我記得你愛喝碧螺春。”
“別忙了,我坐一會就走。”
容格拿茶葉的手停住了,但他還是拿了一些茶葉放到茶壺裡,然後去一旁拿熱水。
“喝一杯吧,今年的新茶。”
父子倆誰都沒再說話,氣氛卻也不算尷尬,最後還是容格打破了沉默。
“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