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皓天只覺得自己彷彿身處地獄,火舌燎上他的面板散發出皮肉燒焦的氣味。眼前五彩斑斕,已經不甚清明。手邊的注射器應當是碎了,他能感覺到碎片紮進肉裡,有血腥味襲來,頭暈目眩,喉嚨幹渴,他癱軟在那個贗品老闆椅上,不知是沒有求生欲還是真的沒辦法動彈,手裡緊緊攥著那個已經看不出顏色的小相框,目無焦距,臉色蒼白。

消防員跟著容皓遠一起沖進來的時候,容皓天已經因為吸了過多的煙塵失去了意識。跟在後面的醫護人員抬著擔架進了門,機械的把容皓天放到擔架上抬出了房間。容皓遠緊跟著奔了出去,還不忘拿起手邊的雜志飛到inda臉上。

“你這個私人秘書怎麼當的!”

他雖長得溫雅,發起火來卻也震懾非常。inda眼淚都掉下來了,支支吾吾的說著什麼,容皓遠沒了耐心,也不看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後的inda,自顧自的往前走。

“到底怎麼回事,他屋裡的防火系統癱瘓了?我記得這個辦公室的基礎設施非常完善,我在這那麼久一次事故都沒發生過,怎麼現在就能捅出這麼大的簍子。”

“容總剛來的那天就把屋裡所有的報警裝置都卸了。”

容皓遠肺都氣炸了,他停下腳步,轉頭看著那個義大利籍的女秘書,意思很明顯。

一五一十的都告訴我,不然你吃不了兜著走。

inda被他的眼神嚇了個哆嗦,好像在權衡利弊,最後還是撂了底。

“容總說有報警裝置會耽誤他的個人需求……”

“吸毒?他不是注射麼,卸報警裝置幹什麼。”

“不只是吸毒,容總有燃燒東西的習慣。”

“什麼叫燃燒東西的習慣?”

inda像是努力在找一個合適的說法,磕磕巴巴加上手勢,最後容皓遠勉強理解了她的意思。

這位已經二十好幾的容大總裁,居然喜歡玩火。

辦住院的手續和費用都是容皓遠弄的,他剛賺的五萬塊錢頓時少了一大半,不過容皓天在他那還有三萬塊錢,這一來一回也算是扯平了。

他在自動販賣機那買了一個麵包和一瓶礦泉水,胡亂湊合了一頓飯,這才往容皓天的病房走了過去。

大夫說沒有太大的問題,只是吸入了過多的煙塵。但是和容皓遠提了一下容皓天的吸毒史。

“他應該有頻繁的注射嗎啡,可能主要目的是鎮痛。但是他的注射史太長了,這是個非常大的隱患。”

容皓遠兜裡有一個破碎的針管,這是他趁亂從房間裡拿出來的。要是被別人看見了,只有害處沒有好處。

“謝謝大夫。”

大夫又叮囑了幾句就走了,容皓遠看著病床上還在睡著的容皓天,擼起了他的袖子。

明顯又多了幾個新的針孔,在那白皙的面板上很是刺眼。容皓遠慪氣一樣打了他胳膊一巴掌,抬頭就看到容皓天已經醒了,正眯著眼睛跟他笑。

“哥。”

“你有毛病吧。”

容皓遠收起了剛剛的柔軟,把那條胳膊扔到一邊,冷哼一聲看他。

“你以為我在乎的是你?你死了正好,我是心疼容氏的總裁辦公室,那裡每一樣東西都是我親手添置的,你這是要放火燒山?”

“哥,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

容皓天耷拉著臉,竟然像個被訓斥的小孩子。容皓遠伸手拿了一個蘋果人扔過去,正好砸到他腦袋上,容皓天疼的齜牙咧嘴,卻還是接住咬了一口,對著人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