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皓天找上門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流浪貓隨便慵懶的在二樓臺階上曬陽陽。斑駁的牆壁甚至隔一會就被風吹掉一塊牆皮,爬山虎爬上整片泛黃的牆,落得一片綠意盎然。這棟破樓居然因此而安詳靜謐,甚至可以稱之為祥和。

302的女人叫何玲,她只穿著胸罩和短褲在二樓緩臺抽煙,煙灰掉到腳邊的貓身上,隨便喵嗚一聲,卻也沒動。何玲看了一眼那隻被他們養的已經胖到不成樣子的貓咪,挪了挪地方,不知是嫌棄還是親暱的啐了一口。

“媽的,橘貓本性,比豬還肥了,也不知道動一動。”

但很快她就不再有心思逗隨便那隻胖貓,因為樓梯盡頭走上來了一個讓她更有興趣的人。

那人一頭洋毛子才有的金發,碧綠色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泉,一眼就能將人吸進去。穿著黑色的真絲襯衫,嘴角有些生理性上揚,好像隨時準備索吻。手腕上帶著一塊價格不菲的腕錶,陽光折射在上面朝她這個方向晃了一下,然後就是那洋毛子更晃眼的笑容。

“勞駕,請問容皓遠是住這裡麼?”

有些生硬帶著奇怪語調的中文,何玲心說,這還真是個地道的外國人。

網上有一句爛俗的話,什麼好看的皮囊有趣的靈魂。對何玲這種平時看看毒雞湯,知音,或者什麼小三偷情被暴打之類的小影片的市井小民來說,有趣的靈魂沒什麼用,養眼就好。

更何況這皮囊這麼好看。

“容皓遠沒回來呢。不知道去哪打野食了,不介意的話,來我屋裡等等?”

對方也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裝純,居然沒有因她這句暗示有什麼反應,往後一靠倚在髒兮兮的門板上,拒絕了她的“好意”。

“謝謝,那我在這裡等他。”

何玲賊心不死,死活都想把這尤物弄上床。

“他說不上玩到什麼時候,一嗨上什麼都不管,怎麼著也得天亮吧。”

“嗨?”

對方碧綠的眼睛裡滿滿的不解和疑惑,何玲好心的給做了解釋。

“就是冰毒,他們管這個叫玩嗨,也叫呼煙。容皓遠玩起來就不要命,每次都那麼大的量,也不怕玩死。”

何玲自顧自的絮絮叨叨,完全沒發現那小洋毛子變了一瞬的眼神,所以在對方恢複了原本的可愛笑容後,她沒看到對方眸子裡一閃而過的焦躁。

“他吸毒?”

“吸毒,耍錢,沒錢了還出去賣,欠了一屁股債,早晚被男人操死。”

何玲把煙頭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裡,撩了一頭柔順的秀發,何等的風情萬種。但小洋毛子卻像個吃齋唸佛的和尚,完全不動凡心。何玲一看沒了戲,索性就開始張嘴要錢。

“你是他朋友?他欠我一千塊錢煙錢,不然你幫他還了?”

那小洋毛子也是爽快,拉開手包拉鏈,隨手拿了一疊票子出來,也沒數,但以何玲對鈔票的毒辣眼神,她覺得那些票子只多不少。

“謝了啊,小洋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