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鬱堂在那一瞬像是被凍住了一般不能動彈。明明頭頂陽光明媚,那人卻面孔模糊,彷彿籠罩在陽光永遠照不到的黑暗裡。

那個黑影沉沉逼近,捏著司馬鬱堂的脖子把他舉了起來。

司馬鬱堂無法掙紮,痛苦地皺起了眉頭。

“既然你這麼喜歡管閑事,就讓你親手殺了他吧。”那人一笑,露出森森白牙,收緊手指。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席捲了司馬鬱堂,彷彿是有什麼隱藏在他骨子裡的東西要鑽出來,控制他。那日在他第一次襲擊鐘馗之前,就是這種感覺。

司馬鬱堂出其不意地拔出靴子裡的匕首。

那人笑了:“你好愚蠢,這種凡人的小東西如何能傷我?”

司馬鬱堂卻出其不意地對著鐘馗另外一隻胳膊上劃了一刀。鮮血立刻從傷口中滲了出來,鐘馗卻毫無反應。

司馬鬱堂顧不得心中抽痛,迅速用手指蘸了鐘馗的鮮血抹在自己懷裡的護身符上。

懷裡那個護身符又發出金光。那人被金光刺得立刻鬆了手,擋著臉連退幾步。

司馬鬱堂落在地上,單膝跪了下來。他不敢喘息,立刻站起來拔出玄晶刀:“既然你們那麼喜歡我用玄晶刀,我就用來給你們看看。”

那人徹底怒了:“你個區區凡人,就算是能擺脫我的控制莫非能打得過我嗎?”

司馬鬱堂雙手握刀,把刀刃一轉,朝向那人:“打不過沒關系,我只要拼死護住他周全就行了。”

“愚蠢!”那人如黑雲一般撲了上來。

司馬鬱堂看不清他的動作,只管把玄晶刀舞得密不透風。他護著鐘馗,卻把自己許多破綻暴露了出來。

那人趁機在他身上留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才被玄晶刀逼得又退回了車尾。

司馬鬱堂終於支撐不住,跪了下來,傷口的血噴湧而出,滴落在馬車上。

“我看你能撐多久?”那人張狂地笑著。

司馬鬱堂吐了一口血,也笑了笑:“聽說什麼都抵擋不住玄晶刀的鋒刃,無論鬼神。玄晶刀不但傷身,還能傷魂。”

那人忽然彎下腰捂著腿,痛苦地呻吟起來。

剛才司馬鬱堂故意露出破綻是為了讓那人放鬆警惕。因為他從鐘馗身上看出來,要用玄晶刀傷人只需留下傷口就行,不需要很大也不需要在致命的地方。

那人掙紮著起來,咬牙切齒地逼近:“可惡!我養的狗竟然敢傷我!我真後悔把你的命書寫那麼長,我應該讓你早早死!不過現在改也來得及。我就先殺了你,再殺他!”

司馬鬱堂神色一冷。他自己不知道還能撐多久。玄晶刀的作用要過一陣子才能顯現出來,在那之前,恐怕這個人已經得手。

身後呼呼的風響,司馬鬱堂笑了:棉花糖趕到了,他的任務完成了。

棉花糖怎麼也是神獸,不管這個人是神也好,是鬼也好,都不會敢跟它直接交手。

果然,那人一看三團白雲逼近,立刻一抬手遮住臉就這麼憑空消失在了空氣中。

棉花糖父子三個落在車上。白大點控制韁繩,棉花糖檢視鐘馗,白小點面朝外防止有人再偷襲。

“你怎麼樣?”棉花糖皺眉看了一眼身上衣服已經被血染紅了的司馬鬱堂。

“比他好,你不用管我,趕快給他療傷。”司馬鬱堂說完就忽然暈倒在了鐘馗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