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馗退了一步消失在黑暗裡。

李小姐在那一瞬恢複了自由,對著黑暗中叫道:“誒,你別走啊。”

家丁沖了進來。李小姐才想起自己衣衫不整,忙捂住胸口,惱羞成怒地叫了一聲:“滾出去!!”可惡,她還想問問剛才那個美男子的身份,卻被這群該出現的時候不出現,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的混帳東西們給攪了。

鐘馗回到自己房間,倒頭就睡。日上三竿,他還未起來。

司馬鬱堂在院子裡拍門叫他,鐘馗也不應。司馬鬱堂等得不耐煩了,抬腳正要踹門,鐘馗就伸著懶腰,我是你們家長工嗎?你犯得著早早晚晚地來叫我去幹活嗎?!”鐘馗滿臉不滿。好不容易有一天,白大點白小點不來吵它睡覺,這個家夥又來吵他。

司馬鬱堂說:“仵作那日解剖屍體發現異樣沒敢跟我說。我今日重新驗屍才發現不妥。”

“什麼不妥?”鐘馗很疑惑,“現在是春天,都快過了一個月了,屍體都該放爛了,你怎麼忽然又要驗屍?”

“奇怪就奇怪在這裡。那個屍體像是剛死的一樣,沒有一點跡象。還好我留了個心眼,把屍體留在停屍房沒有叫苦主領回去。今日我去看,覺得有異樣,才重新驗屍。”

鐘馗喃喃地說:“‘吸血魔’。”

司馬鬱堂點頭:“美女瓷的那些死者屍體也是經久不壞,像是被寒冰鎮住了一般。不對,應該說,比寒冰還要厲害。被冰凍住人雖然不會,但是面板會多少出現萎縮起皺的現象,但是這些屍體卻永遠像跟剛死去時一樣。”

“除了這個呢?”

“趙侍衛的心髒跟別人也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跟別人的位置不同?如果是那樣也不奇怪。世間的人長得千奇百怪,各種奇葩怪胎我都見我。”

“他的心是空的。”

“心髒本來就是空的啊,用來裝血的,不奇怪。”

“鐘馗,你到底有沒有好好聽我說話。我的意思是,他的心像是個裝東西用的皮袋子,裡面什麼都沒有,身上也是,幾乎沒有血。常人的心髒裡還有心肉隔開,他卻沒有。”

鐘馗微微張嘴,許久才說:“這個就有點奇怪了。”如果是像他這種用來裝樣子的,心髒是個空皮囊還不奇怪。可若是凡人也這樣,應該根本沒有辦法活。

如今親眼見到,鐘馗才真的信了。這個趙侍衛若不是天生體質異於常人,就是後天被人做了手腳。他的心壁只有薄薄的一層。而且上面只有一個洞。按照司馬鬱堂的話,真的像個錢袋子。

“裡面也沒有血?”鐘馗皺眉問。

“內壁沒有血,卻有一層薄薄的蜂蠟。”

玉玲瓏從鐘馗懷裡伸出頭,使勁嗅著鐘馗手裡的心髒。

鐘馗放在鼻子邊問了問,除了血腥味,果然有一種濃重的甜香。他曾以為,他在樹洞裡發現的蜜糖是趙侍衛在李小姐房中沾到的。現在看來李小姐房中的蜜糖和血竟然都是從趙侍衛身體裡流出來的。

“我怎麼覺得這是個容器?”鐘馗自言自語。

司馬鬱堂背後一陣發涼:“你是說,用活人的身體來裝東西?”

“或許不是裝東西那麼簡單,我一時也想不到還能用來幹什麼。”鐘馗看向司馬鬱堂:“司馬鬱堂,其實我們根本就沒有查清楚美女瓷案中那些女人的血最後用去幹什麼了,她們又是怎麼死的。你覺不覺得,這是有人在告訴我們這些事情都跟毒蜂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