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馗忙扯過一頂帽子蓋住自己:“我那裡只是長了個瘤子而已。”

“這跟我沒有關系。”司馬鬱堂哼了一聲,轉身就走,“我只是怕你這樣嚇到死者的家屬。”

發現死者的地方已經被捕快和長安衛層層圍了起來。鐘馗屏住呼吸,仔細留意周圍的動靜,卻沒有察覺到半分異樣氣息。

嗯,看來殺人兇手已經離開了,至少不用擔心自己需要迎敵會露出破綻。

鐘馗這麼想著,收回一直偷偷張望的眼睛專注盯在那具屍體上。

這個人與其說死相難看倒不如說死相尷尬或者詭異。

說他死相尷尬,是因為他渾身,還臉頰深陷、眼窩發黑。

說他死得詭異是因為死者明明一副被人吸幹了樣子,可是臉上卻沒有一點痛苦表情,反而看起來十分享受。這一點從死者半睜半閉的眼睛和帶著迷幻而滿足微笑的嘴角都能看出來。

為什麼他總覺得死者的表情活脫脫就是一副剛從老婆身上爬下來時的樣子。

鐘馗皺眉的同時也不由自主把臉也皺了起來,問身旁的陸仁甲:“死者的妻子呢?”

陸仁甲見眼前之人一副駝背的衰樣,身上還帶著可疑的調料味道,原本十分不屑,不想理他。怎奈被司馬鬱堂冷冷地掃了一眼,陸仁甲只能勉強回答:“不用問了。我們也懷疑是他縱欲過度,所以盤查過他老婆。他老婆說死者多日不曾與她行房事,這幾日也都是在家裡過夜,未曾出去花街柳巷。”

鐘馗不信,只管讓陸仁甲把死者妻子叫來。

死者妻子給出的答複跟剛才陸仁甲說的一樣。鐘馗不甘心,接著追問,比如他們平日多久一次房事,每次歷時多久。死者在這方面強不強。

那死者妻子被問得面紅耳赤,頭都不敢抬。

司馬鬱堂終於聽不下去了,冷冷打斷了鐘馗:“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釋。不然從這裡出去後本官會先把你押到大牢跟那些淫賊一起關上十天半個月再說。”

鐘馗無奈地癟癟嘴:“你不覺得這人是精盡而死嗎?”

“這才是疑點。”

美女瓷和琉璃堂一案裡,死去的女子和男子都是被人吸幹血。最近死的這三個卻是被吸幹了。看上去似乎完全不一樣,卻又讓人莫名覺得其中有某種聯系。

司馬鬱堂不想明說,因為上面嚴令不準再查‘吸血魔’,‘吸血魔’就是鐘馗,鐘馗死了,‘吸血魔’就死了。

鐘馗湊近,將那人全身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站起來問司馬鬱堂:“其他兩人是否跟這個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痕,也是光著身子死的。”

司馬鬱堂微微點頭:“不僅如此,現場周圍沒有任何有人闖入或者逃走的痕跡。”

這一點也跟‘吸血魔’一樣。

這個念頭同時閃過鐘馗和司馬鬱堂的腦海。

坊間傳言已經很詭異,誰料事實其實更詭異。

鐘馗拿起死者的手看了看。

死者指甲縫裡帶著鱗片一樣的細細碎屑,好像是用力撓幹燥的皮服留下的,讓鐘馗忽然覺得渾身好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