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鬱堂冷笑,不等裁縫說完,便出其不意地一下拉開了簾子。

一位女子捂著自己不太豐滿的胸部用刺耳的聲音尖叫了起來。

司馬鬱堂被蟲蟄了一般,立刻又拉上了簾子:“對不住。本官在追捕逃犯,實在是無意冒犯姑娘。”

那女子在裡面竟然嚶嚶哭了起來。

司馬鬱堂滿臉通紅又窘又羞,一連聲再次道歉之後,才強裝鎮定問掌櫃:“剛才可有個穿得像個花蝴蝶一樣的男子進來過?”

掌櫃搖了搖頭。

“這位小姐的衣服我來付賬算是賠罪。”司馬鬱堂說完這句話,就不再停留,扔了一個銀塊,拱了拱手出去了。

原本還要說話的掌櫃一見,便索性閉上了嘴。

其實掌櫃想說的是:穿得像個花蝴蝶的男人沒有,不過光著身子跑進來的男人倒是有一個,就是在試衣間裡面裝女人尖叫的那個。

鐘馗在裡面側耳細聽司馬鬱堂說話。等外面徹底安靜了,他才鬆了一口氣,靠在牆上擦額頭的冷汗。

好險!差一點就被司馬鬱堂給識破了。還好他機智,想起梁柔兒在他看著豐滿女人流口水的時候說過的一句話:胸脯只要擠擠總會有的。

於是,剛才在玉玲瓏的幫助下,他用手夾著在胳膊下硬是在胸前擠出了一片波濤洶湧。

不過,現在才覺得,玉玲瓏變成的箍子好緊,他都要喘不上氣來了。

“現在你可以出來了。”鐘馗痛苦地說。

玉玲瓏立刻松開了鐘馗,飛到半空中。

“你眼裡的鄙視是什麼意思?”被玉玲瓏用打量變態的眼神打量,鐘馗有些惱羞成怒了,“還不是因為你亂回答那個冰山臉,我才被迫這麼狼狽。老子這是第幾次被他逼著裝女人了?真是越想越氣人。”

他罵罵咧咧出來,隨便扯了一件衣裳穿了上去。玉玲瓏在他出門的那一瞬,立刻又變成了鳥籠跳到他手上。只是剛才那隻鳥兒在它變成‘託胸神器’的時候已經飛了,所以它只能順手抓了只牆角溜過的耗子關在籠子裡了事。

鐘馗絲毫沒有察覺異樣,就這麼託著那個裝著耗子的籠子走遠了。

掌櫃忽然長長嘆了一口氣:“京城裡奇怪的人越來越多了。”

昨天他店裡還來了一個人,吹噓說自己有一件冬天穿著熱,夏天穿著冷的衣服,叫無常衣。這件衣服最神奇的地方,是可以讓人長生不老、永葆青春。

掌櫃瞥了一眼那人手裡的那件灰不灰,白不白,看著好普通的衣服,覺得這人明擺著就在說瞎話。

那人臉色如鬼魅一樣蒼白,就連嘴唇都毫無血色,而且聲音男不男女不女,與其說像個人,更像是紙紮的人。

掌櫃不想惹事,便隨口問了一句:“賣多少錢?”

那人忽然湊近,臉上出現了進來之後的第一個表情:笑。

“我這件衣服,只給有緣人。有緣人能穿上它的,分文不取。無緣人,千金不賣。”

只是他的笑很怪異,被扯動的臉,竟然發出紙張一樣輕微的‘刷刷’聲。

而且,他一靠近,掌櫃渾身汗毛忽然都豎起來了,就好像自己猛然被扔到冰窖裡一樣。

掌櫃當時就被嚇得夠嗆,忙點頭:“您盡管放在這裡,賣不賣得出去我就不管了。”

聽見掌櫃這麼說,那人就放下衣服走了。

誒?對了,那件無常衣呢?

掌櫃忽然想起這件事,轉頭檢視,卻發現剛才還被他放在角落裡的衣服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