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馗一把揪住司馬鬱堂的衣襟:“到現在你還要隱瞞嗎?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個刑部小吏便是你的曾曾祖父司馬彥,你們司馬家第一個在刑部做官的人。你的曾祖父便是他的遺腹子。族譜上應該有記載吧?你聽了之後這麼可能不懷疑,不去查族譜,”

司馬鬱堂掙脫了鐘馗的手,把他一推:“你再要胡說,我可要不客氣了。”

“怎麼?得知你們司馬家的人竟然有過這麼驚心動魄的愛情,你不高興嗎?”鐘馗咬牙切齒地說,“這麼多人死了,代價還不夠嗎?”

柳君良都隱藏了這麼多年了,忽然有女屍冒出來暴露了他,明顯是有人想要他被抓起來。而這一陣子的查案也讓鐘馗覺得,這件事情,像是有兩幫人在拉鋸,一邊巴不得鐘馗早點抓到‘吸血魔’,一邊則好像竭力為‘吸血魔’掩飾。

像想要抓住‘吸血魔’的人,用各種無關人物的死來引著他一步一步揭開了‘吸血魔’的真實身份。而保‘吸血魔’的人卻不得不殺更多的人來掩蓋。

到底哪一個是‘吸血魔’殺的,哪一個是嫁禍的,鐘馗也分不清楚了。

可是有一點,他是知道的:這些人出手太過狠毒,為了掩蓋真相,不但讓無辜的人白白喪命還把他們打得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不管怎麼樣,只要真正的‘吸血魔’不被捉到,就會有更多的人遭殃。

“就為了你們家的面子,值得嗎?”鐘馗紅了眼,松開了手,“不管是不是你的親人,我都會追查到底。哪怕最後查到兇手是你,我也不會手軟。”他說完轉身沿著山路走了。

司馬鬱堂苦笑了一聲抬頭看了看天:早就知道他們勢不兩立,卻又忍不住作死的走得太近。

水粉店少管家當天夜裡便被人毒死在死牢中。

好像瞬間一切都歸零,毫無頭緒。

鐘馗幾日把自己悶在房中不肯出來,梁柔兒擔心鐘馗,特地去千味館裡買了幾樣鐘馗喜歡的小菜回來。一推開門便看見鐘馗坐在院子裡的鳳凰樹上。

紅色的花朵像雲一樣託著他。一身雪白衣衫,越發襯得他眉眼俊朗,鼻秀唇紅。衣服長長下擺從樹枝上垂了下來,讓他彷彿雲中謫仙。

此刻,他正拿著那張寫滿香料名字的紙,皺眉不知道研究什麼。

毛色雪白的棉花糖蜷成一團,睡在樹下,身上也落了幾多紅花。一切都那麼安靜而又美好。

梁柔兒不忍心打攪他,靠在門邊,就這麼看著他。

鐘馗忽然抬頭望向這邊笑了一聲,一個瀟灑利落地翻身穩穩落下,然後大步走了過來。

梁柔兒的心狂跳起來,‘砰砰砰’敲得她耳膜發痛。她紅了臉,傻傻看著他走近對她張開手臂。

閉眼等他把自己摟入懷中,鐘馗卻與她錯身而過。

梁柔兒睜開眼,呆楞了片刻,鼻尖聞到一股香氣,心裡便明白了幾分。她一回頭果然看見了抱住小香的鐘馗。

“美人兒,想死我了。”鐘馗渾然不覺身後的梁柔兒目光像要殺人一般,只管抱著小香親熱。

小香拍了拍鐘馗的背,示意他回頭。鐘馗不知所以轉頭,眼前便一花。

辣香噴噴的菜全部扣在了他頭上。湯汁油水順著他的額頭嘀嗒而下。別說是小香,就連他身上的衣服都瞬間離開他,退了好幾步遠。

“這又是為何?”不知所以地鐘馗望著梁柔兒痛苦呻吟。

“呵呵,本小姐高興。”梁柔兒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手,轉頭昂頭而去。

她在家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到了這裡,要侍候這個混蛋不說,還要日日忍受他的花心。梁柔兒越想越氣,就紅了眼眶。

“去哄哄她吧。”小香推了一下鐘馗。

鐘馗皺眉:“一來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為何生氣,二來,你不是時間緊迫嗎?還是辦正事要緊。”

小香嘆了一口氣:“也好。”

上次配胭脂費了許久時間,她都沒有來得及幫鐘馗找香料。

小香說這上面的香料只有兩味特別,叫千步香和青赤蓮香。

“可是我讓這家夥聞了,他也沒有聞出個所以然。”鐘馗指了指在樹下乘涼的棉花糖。

“你給它聞的是胭脂,裡面幾十種香料,讓它找出一種,又不告訴他是哪一種,它如何能分辨出來?”小香一邊苦笑搖頭,一邊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