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

他蹲著身體,手按在心口處,低著頭,讓她看不清楚表情。

雲舒頓了頓,終究還是扭過頭走到他身邊蹲下,柔聲問:“你沒事吧?”

談京墨猛然抬頭,嘴角是飛揚的笑意:“你還真好騙啊。”

雲舒淡靜的眸子就這麼看著他,黑沉沉的眼眸和夜裡化不開的霧氣一樣,要是對視一眼都有可能迷失在她的眼中。

這眼神太靜了,靜得有些荒涼。

讓人忍不住想要激出她眼中的歡喜,瞧見她眼中展開絢爛的花朵來。

“你犯病了。”雲舒以肯定地語氣說道。

談京墨的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站起身嬉笑道:“是啊,你一走,我就要犯相思病了。”

這話,說的既無賴,又散漫。

凡是聽了這話的人,多半都不會將他的戲言放在心上。

“你又犯病了,談京墨。”她微微提高了聲音。

談京墨俊逸非凡的臉上露出了不羈的笑,微挑的眉盡是張揚:“你知道我是誰,我卻不知你是誰,這不公平。”

“別硬撐了,談京墨。”雲舒說,“我的父親曾為你醫治過,他與我說過你的病情。”

談京墨見她已然看破自己的情況,索性隨意坐在了草地上。

他一條腿落地伸直,一條腿支起,手搭在支起的那條腿的膝蓋上,有節奏地點著手指。

他道:“你騎著孤雪回去叫人吧,我在這裡等著人來找我便是了。你不走……倒是讓我要自作多情地以為你在乎我了。”

只是這一站到一坐的姿態轉換,他光潔好看的額間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水,就連那本淺淡的唇色都越發白了。

可饒是他身體的苦楚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境界,他卻還是一臉輕松的樣子。

“你再如何都是一條生命,我如何會不在乎?父親與兄長教我醫術便與我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雲舒蹲下身便為他解開衣服上的紐扣,紐扣與釦眼好似嚴絲合縫了一般,不那麼容易解開。

她為了更好地動作,幹脆半跪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