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貢擦拭完,手指比劃著,透明的刀片在指尖閃閃發亮,炫亮的刀光,照的他的喉嚨發緊,喉嚨咕嚕嚕的在動,礙於無法發聲,男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在他抱著慶幸的心裡,眼淚嘩嘩流的眼神裡,西貢舉起了刀子,像瞄準目標在投擲飛鏢的姿勢,他終於忍不住,卻又不敢動就怕一動那本還在手裡的東西出會提前脫手而出。

脖子上的刺痛還很清晰,也許因為流的淚水過多的原因,很多沿著脖頸流到了領口,途徑傷口和著因極度的緊張沁出汗意,此時其中的細微含鹽量刺激的傷口刺痛比之前更明顯了。

緊張下,著急的話語脫口而出,得個說完他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能開口說話了。

那人給的印象太強烈讓他都以為只要是女人的手段,內心升起一種他無法抗衡的感覺。

“水然有和我說話。”因為著急連帶著與之對話的水然的名字都給說了出來。

在西貢似笑非笑的神情下,他沒有絲毫羞恥感,“那個,我剛剛想起來了。”

西貢不在乎男人這時候為自己找臺階下,找了個位置,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說吧。”

看見西貢做回了座位,手上空空如也,又往四周看了幾眼,沒找到什麼東西,像是確認了什麼東西,放鬆了整個身子,不顧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後腳跟上,低眉順眼,這才有些討好的開口。

也不再談信封的問題。

西貢聽聞,交疊的雙手,松開是起立的徵兆。

見此男人的神情再次緊繃了起來,他敢說他有生以來絕沒有像今天這樣高度集中注意力過,如此的專注,就是他老爸當初心髒衰竭即將咽氣的時候都沒有。

老家夥又沒有什麼遺産,而且沒有享受過一天的父愛,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敵對的雙方,一不小心就開戰,雙方都是往死裡打的下手。

之前還有老媽過來拉著,只不過老媽也被這個實在太過貧窮的家給拖垮了,自此之後,就沒再有人過來拉過架了。

兩人之間的戰爭變得一發不可手勢,由開始的徒手戰爭慢慢演變成桌碗瓢盆之只要是能抓到的東西都是兩人的武器。

本就破敗的家最後只剩下了一地的桌碗瓢盆碎渣,吃飯喝水只有容量稍微大點的碎碗渣當成是喝水的器具。

就是二人出去討飯,人家給飯多沒法吃。

索性他心眼多偷偷藏了個碗,老頭子不在家的時候就拿著碗跑到隔壁好心大娘家去求食。

每次一看到他滿身的傷口,本就心軟的大娘就更心疼,給的飯總是滿滿的一大碗,裝不下才停止。

面對同情的目光他才沒有作為男人的自尊,自尊是什麼,能讓他吃到飯嗎。

回答:不能。

所以,他很開心有人同情他,而且如果出賣尊嚴可以一直讓他有飯吃,不餓肚子的話,他很樂意。

不過他沒對大娘說的是,他父親身上的傷比他還要多,一開始他身量小,總是被壓著打。

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在是一位被打的那個人了,由中間的兩敗俱傷到最後的,被壓著打的那個變成他的父親。

似乎在一夜之間他突然長大了,又或者老頭子突然仿若一下老了,他才不管這些。

雖然他成了長生的將軍,但兩人一如當初他被壓著打的那段日子,兩人的架勢,幾乎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外人根本就看不出這是兩個父子,反倒更像是有著深仇大恨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