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編。”安安翻了一個白眼。

“啊,沒什麼動靜,老樣子。”

也就是說一般員工是接觸不到的,安安思忖。支離破碎的線索讓她本來因喝酒疼痛的頭腦更加痛。沒有一條線索是能整理起來的,安安自嘲的笑了笑,警察叔叔們果然不簡單,他們應該都是從這些蛛絲馬跡中抽絲剝繭,最後到達終點吧。安安心中浮現了哥哥的影子。但就算知道一些還不知道是否能派上用場的線索又能如何呢,已經被停職的自己還能掀起什麼風浪,到時候怕是陳澤也會翻臉無情吧。

“話說回來那小姑娘還真是可憐,本來就沒什麼親人,現在連她哥也要沒了。”楊衛像是被安安內心的想法影響到了,感嘆一聲。

“什麼沒什麼親人。”安安狐疑的望向楊衛。

“還沒來得及和你說呢,我已經調查了季夢雨和季安的詳細資料,好讓我們能更加深入的瞭解報道,但後來你就......”楊衛悄悄撇了一眼安安的臉。

“說重點。”安安安耐住想踢人的沖動從嘴裡擠出幾個字。

“就是那個,哎,季夢雨十九歲那年父母車禍死了,季夢雨的哥哥季安本來是小混混,後來為了照顧妹妹就開始努力工作直到現在,可以說兄妹倆從那時候開始一直是相依為命走到現在的。”

家裡出事原來是這種事,季夢雨的話語環繞在耳邊。當時自己還不怎麼在意的,現在想想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下了多大的勇氣才辦到的,而自己不過是象徵性的聽聽罷了,這讓安安羞愧,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臉上的潮紅更顯豔麗。

“還有什麼。”安安舔了舔嘴唇,淺棕色的發絲拂過臉頰。

“調查了秋芮的出身在新陽縣一個小村子,別的就沒有了。”

“新陽縣?”

“對啊,怎麼啦。”

安安對新陽縣有些印象,因為她聽同行說起過那裡經常有少女失蹤的案件,只不過直到現在也沒有重視起來。

她點點頭緊緊抿著嘴唇。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了話題。

安安沒有答應幫助季夢雨一個是因為她所說的話在外人聽起來無疑是天方夜譚,毫無根據可言。第二個就是葉辰的關系。安安也不清楚自己對葉辰到底是恨還是別的情緒。她聽哥哥的同事說起過當時的情況,因為葉辰沒有注意到哥哥的站位太過危險而發出警告最重導致不幸。然而在很久以後她無意間聽人說過當時葉辰是因為忽然得知愛人去世才有了那麼一瞬間的失誤,而且這其中不乏有哥哥自己的過失,想到這裡安安的內心不由的出現了迷茫,這到底應該怪誰呢。是否自己一直怨恨葉辰的情緒不過是想把所有的責任都怪罪在他的身上,好讓自己有一個發洩的物件從而讓自己好過一些?

“別喝了老大,我剛才跟你開玩笑呢。”楊衛趕緊搶下了安安的酒杯說。

“你說我該幫她嗎?”

“應該,應該,快去幫她吧。”楊衛沒有注意到安安認真的眼神敷衍的說。

“說幫忙其實也幫不上什麼,不過就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訴她而已。”安安自言自語一般認同了自己的看法。

在楊衛茫然的目光中,安安拿出手機,深吸了一口氣撥通號碼。

苦笑著搖搖頭,打發了非要送自己回家的楊衛之後,安安獨自一個人站在小酒館的門口,對方在電話裡說半個小時可以趕到,安安在店裡又坐了十五分鐘以後便出了門,她想借著寒風使自己快速的恢複正常狀態,畢竟自己現在看起來可不是一個可靠的女人。

身穿皮衣的性感身姿搖曳在夜幕中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看看手錶,如果準時的話還有五分鐘就能看見季夢雨。

八點三十一分,一道纖細的身影出現在馬路的另一頭,等再靠近一點的時候安安才看清是季夢雨,穿著和早上一樣的衣服,只不過表情明顯帶著期盼。安安向她招手示意,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五十米左右。昏暗的天街,寂靜的街道讓安安心裡有些莫名的不安,忽然間如同電閃雷鳴一般的剎車聲驟然響起,一輛銀灰色麵包車剎那間橫在安安和季夢雨的面前,車門猛的被拉開,從車上竄出三個人影將來不及做出反應的安安制住,一個人抬起她的雙腿,另外兩個分別抱住了她的上身和捂住她的嘴,短短一瞬間安安已經動彈不得。她不知道這夥人是誰派來的,但隱約感覺到應該是和自己有關,而現在她只感到深深的後悔,她後悔剛才急於和季夢雨打了招呼,因為她從車窗縫隙撇到了季夢雨也一併被綁上了另一輛寶藍色轎車。安安不再掙紮,她無力的閉上雙眼。油門聲猛然響起,銀灰色麵包車片刻間便消失在幽靜的夜幕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