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喜歡看小姑娘穿的鮮亮,年紀輕輕穿的灰突突的,看著就傷眼。

有了棉被,她又買了一批麻布,做了兩床被套,給甄博文和甄二郎一人送了一床。

甄博文看到還奇怪,慕清道:“之前我讓人幫我留意西域那邊的菜種,想種點菜賣,補貼家裡,你明年就要考發解試了,家裡可不能拖累你。正好聽說遊商從什麼兩廣的地方帶回來很多棉花,我看著東西比蘆花暖和,就趕緊全要了,這是棉花做的被,這大冷天的,你別虧待了自己。”

在甄博文面前,慕清扮演的永遠都是慈母的角色。

經過一個冬天使用護膚霜,慕清的臉已經沒有剛來時那麼幹那麼老了,眉目舒展了許多,看著也年輕了一些,只是變化不明顯,不會引人懷疑。

她並沒有用修真位面女修的護膚霜。

隨著修真位面女修築基成功,她調製出的護膚霜效果越發出眾,已經不單單是對凡人和煉氣期修士有效果,對築基期修士同樣效果絕佳。

這麼明顯的護膚霜要是抹在臉上,怕是一個冬天就有改頭換面的效果,甄香草他們與她朝夕相處可能尚且不覺的,甄博文半年才回來一趟,乍一眼看到慕清從三旬老嫗變成青春貌美大姑娘,還不得把她當妖怪給燒了?

倒是甄香草沾了慕清的光,慕清不能給自己塗抹高效的護膚品,就在甄香草的面脂中摻了一些,冬天甄香草不需要下田幹活,慕清隔三差五的就做點肉菜,夥食好了,加上摻了美膚霜的面脂的功效,甄香草現在不說脫胎換骨,但已經明顯露出少女的姿容,面板白裡透紅,身高也躥了一截,加上慕清只要見到她縮頭駝背就要說她,現在她走路不自覺的會挺直腰桿,抬頭挺胸,兩肩後張,身姿如同小竹子般秀麗挺拔。

慕清對她的改變還是很滿意的。

慕清將被子給甄二郎送去後,甄二郎感動壞了,過年都十六歲的大小夥子了,一雙虎目還淚眼汪汪的,然後慕清就被甄大伯給訓了一頓。

“有這麼好的東西,不留在家裡,還送到這地方來,這不是糟蹋好東西嗎?明年博文就十八了,把這什麼棉被放在博文房間成親的時候看著多體面!”

說的甄二郎垂著頭不語。

他雖然捨不得,但內心也和甄大伯一樣的想法,這麼好的棉被,給他送到工地上來蓋,糟蹋了。

“阿孃,兒已經有了你給兒做的夾襖和棉褲,兒不冷。”突然,他眼睛一亮:“阿孃,兒的棉褲也是這棉花做的吧?難怪這樣暖和。”

說著,他精神振奮了起來:“阿孃,這棉被你還是給大哥送去吧,大哥整日在縣學讀書,定冷的很,兒有夾襖和棉褲就夠了!”

他一雙溜圓的虎目裡還有尚未褪去的淚光呢,眼睛清澈又明亮,簡直要閃瞎她的眼。

這少年怎麼這個老實呢。

真是讓人很難不對他産生好感。

唉,要是他頭上沒蝨子就好了,她可以抬手摸摸頭。

想到他不僅又被傳染了一頭蝨子,這頭發還一個冬天都沒洗過了,慕清就什麼摸頭的慾望都沒了。

在古代,摸頭也是一種奢望啊。

“你放心吧,我買了六床,你大哥那裡也有。”

“那……那阿孃你給兒收著,等、等兒娶媳婦的時候用。”說著,甄二郎一張黑臉已經紅透。

慕清:……

甄大伯和他幾個兒子都哈哈大笑了起來,甄家只比甄二郎小一歲的小堂弟勾住甄二郎的脖子,笑的一臉揶揄,兩個年輕慕少艾的少年害羞的打打鬧鬧。

慕清原本擔心冬季寒冷,甄博文和甄二郎冬日生病,才在每十日一次的送菜那天,給甄博文和甄二郎送吃的,沒想到被慕清送了棉被夾襖棉褲的甄博文甄二郎都沒事,甄大伯家的四郎倒下了。

原本甄家沒分家的時候,家裡男孩子都放在一起排名,甄博文字該是四郎,甄二郎是五郎的,分家後就各論各的了。

原主的丈夫甄大山就是冬日裡一場風寒沒了的,沒想到甄大伯家的四郎也感染了風寒,夜裡發起了熱,連看了大夫都不管用,原本就已經四十歲的甄大伯,頭發一下子白了大半,抹著淚喊:“怎麼染風寒的不是我,怎麼不是我啊!”

他都四十歲了,在這個年代已經是老年了,沒幾年好活了,而甄六郎才十四歲,是甄大伯最小的兒子,本還有大好的年華的。

看著和他最要好的堂弟一直高燒不退,甄二郎也是急的團團轉。

他突然想到臨來縣城前,阿孃給他的幾粒藥,其中有三粒說是發燒的時候吃,甄二郎病急亂投醫,也不管有沒有用,對甄大伯說:“大伯,我娘之前給了我一些藥丸子,說是讓我發熱的時候吃,可以退熱,我也不知管不管用……”

甄大伯此時哪裡還管有沒有用?就像落水的人攀到一根浮木似的,“給他吃,給他吃,藥丸子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