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大伯孃回去還特意將這事當做件稀奇事和甄大伯說了,甄大伯對弟媳的這次的禮數很是滿意,笑道:“她回禮你就收著,拿去給小石頭、香蘭他們吃吧。”

小石頭大名叫甄強,是甄大伯的孫子,香蘭是甄大伯的小女兒。

甄大伯孃狐疑地問甄大伯:“你說……她不會是想讓我們再送一捆甘拓古代對甘蔗的稱呼)去吧?家裡就種了這麼點,可是留給小石頭當零嘴的,我可說好了,她要是再來要,你可不許給了。”

甄大伯的小女兒香蘭在一旁撇嘴道:“就是,爹,你要再送我和小石頭就沒得吃了,二嬸那人貪得無厭,你就是再送十捆她都不會滿意的!”

甄大伯今年都四十了,已經是當了祖父的人,他前面連生了四個兒子,才得了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在家很是受寵。

甄香蘭比甄香草小兩歲,因在家裡受寵,平時也不下地做活,只在家打打絡子,做點繡品,生的很是白淨。

她和幹癟黑瘦的甄香草站在一起,說她是姐姐都有人信。

小石頭比甄四郎小一歲,今年五歲,整天和甄四郎混在一塊兒玩。

“一個丫頭家,少說這些怪話,當心被人聽見。”甄大伯孃將簸箕裡面的栗子都倒出來,將簸箕遞給甄香蘭:“把簸箕給你二嬸送去,別多待了,送完趕緊回來吃飯。”

甄四郎在啃甘蔗的時候,甄家另外幾個孩子都眨巴眼偷偷瞄一眼,慕清沒有說話,他們連看都不敢正大光明的看。

甄三郎也想吃,卻不敢像甄四郎那樣直接上手去拿,而是眼巴巴的看著慕清,等待她的發話。

由此可見,原主在這個家裡的地位。

也是,甄大山死後,原主一個人拉扯七個孩子,甄博文還要念書,她一個寡婦要是不潑辣點,還不被人給吞了。

慕清直接抽出根甘蔗來遞給甄二郎:“去洗洗把皮削了,每個人分一點,也不要多吃,馬上就吃晚飯了。”

甄四郎一把上前把那兩根甘蔗抱住,“不給他們吃,我的!都是我的!”

慕清眼睛一瞪:“他們?他們是誰?他們是你的兄弟姐妹!小小年紀居然學會吃獨食了!”氣的慕清直接把他手上的兩段甘蔗給奪了過來:“他們不吃,你也不要吃了!”

甄四郎先是一愣,接著爆發出震天的哭喊聲,往地上一躺,滿地打滾:“不給他們吃,就不給他們吃,不許吃我的甘拓!”

慕清氣的肚子冒煙,看著他神色卻十分平靜:“起不起來?我數到三,你不起來這裡所有甘拓都沒你的份,我全都給你二哥三哥吃!”

“一。”

“二!”

“三……”三字音剛落,她就幹脆利落地將甘蔗給甄二郎扔了過去。

甄二郎看看慕清,又看看躺在地上打滾的甄四郎,為難地說:“阿孃,要不我們就不吃了,四郎愛吃,留給四郎吧。”

甄三郎在旁邊不滿地咕噥了句:“我也愛吃呢。”

甄四郎原本聽到甄二郎的話還不想起來呢,準備繼續打滾繼續哭。

慕清瞪了甄二郎一眼:“你不吃別人也不吃?你問過你二妹三妹三郎了嗎?你憑什麼代表他們?三郎,你二哥不吃,你去洗,洗了分給你二姐、三妹。”又瞟了眼躺在地上滿身是泥灰的甄四郎:“髒的跟猴兒似的,今天什麼時候洗幹淨了什麼時候吃!”

甄四郎一邊哭眼睛一邊瞄著慕清和甄三郎等幾個人的反應,見甄三郎真的拿著甘蔗去洗,分給甄二郎、甄香草和甄香。

慕清看著小小黑黑一團的小甄香,對甄香草說:“看著點你妹妹,別讓她卡喉嚨了。”

甄香草和甄香從來都沒有吃過甘拓,這個年代的甘拓遠沒有慕清那個年代的甘蔗甜,但對於小孩子來說,已經是難得的零食了。

她開始還不敢吃,見甄三郎咔嚓啃了,又見慕清似乎是真的給她們吃,才猶猶豫豫地咬了一口。

甄四郎嗷了一聲跳了起來,撲倒甄香草身上舉捶便打,拳打腳踢。

慕清眼疾手快,一把拎住甄四郎的衣領,朝甄香草吼道:“你傻呀?別人打你你不會跑啊?杵在那裡任別人打?我生你下來就是給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