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胤當真是即無情,又不會困於情的仙人。

若水撇了下嘴,眼眸中似燃著微微的怒火與恨意:“我只知道如果違心而活,就會很累,追逐心之所以,才會死而無憾!”

紫胤正欲說什麼,下一妙她情緒竟失控,修長雙臂一伸一摟,將紫胤匡住,印上了他涼薄的唇。

紫胤措手不及的僵在了原地,她靈巧的舌輾轉廝磨,檀口中似淡淡的清甜味道,在唇舌間來往,美妙純澈。

她像一個飽滿多汁的石榴,讓人只想細啜慢品。

她的睫毛在微微顫抖,他緊繃的心絃也在微微顫抖。

時間彷彿靜止一般,激起心悸的莫名的不安與躁動,閉上眼的瞬間,看見繁花似錦,枝繁葉茂,所有美好的事物又重新勾勒在了眼前。

入夜微涼,一陣冷風席捲而過,涼徹滿室,紫胤一瞬驚醒,壓抑著心中澎湃的湧動驟然將她推開,憤然振袖,“胡鬧!”

若水極力鎮定了情緒,正欲回紫胤什麼,卻瞟見了站 門前的百裡生輝。

由他瞠目結舌的表情可以斷定,方才二人擁吻在一起的畫面,已被他全然看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情急之刻說出心聲了吧!由烏蒙靈谷初遇治傷,到船上再遇生誤會,虞山仿道經歷的美好又艱辛的時光,手把手授劍,情已入骨而不知。師尊你到底要矜持倒什麼時候?

—— 驚覺相思不露,原來只因已入骨,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隔閡

黑螞蟻在跳窗而逃的時候,是被百裡生輝帶人給按住的,對於若水用美人計,灌黑螞蟻喝真話藥水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二人計劃好的。

那真話藥水的配方,無非是一種可以麻痺人中樞神經的草藥,人服下後腦中一片混沌,失去戒心,只覺的眼前的人,就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問什麼便會說什麼了。

所以他成功的在黑螞蟻口中,問出了天玄教伏蟄的另一個地點,細柳山莊。

他很高興,準備去告訴若水,再回到那房中時,卻看到了驚人又曖昧的一幕。

若水緊緊環住那人的腰,踮著腳尖,昂著頭,正在親吻著紫胤,與其唇舌相磨,她臉上帶著如孩子一般,淡淡的滿足感,風輕輕的吹進來,吹拂著他們的衣袖與長發,至少有那麼一刻,他們是無動於衷的,那樣的專心致志。

但最終紫胤還是推開了她,沒有由她放縱胡鬧下去。

百裡生輝本來猜想,若水可能中了黑螞蟻什麼迷情藥,才會如此失禮放肆,竟敢輕薄執劍長老。

若水看見他時,像個末日奔逃的動物一樣,沖了過來,哭腔中又帶了些乞求:“阿輝!今天的事千萬別告訴別人,求你了。你要敢說出去,我就殺了你。”

只因若水連哭帶威脅的表情太可怕了,讓他不知所措,百裡生輝只好慌張的轉身就跑,若水就拼命的追了上去。

百裡生輝是有功夫在身的,在大街上跑起來健步如飛,若水一淚流滿面的追著他,“你可別誤會!是我主動親的他,我愛慕執劍長老好久了,你要是說出去,又會有背後小人大作文章,毀壞了紫胤清譽的!”

百裡生輝駐足理了下頭發,呵斥道:“你這丫頭,終於說出心聲了,我說你胃口怎麼那麼大呢?什麼人都敢覬覦!你沒看見執劍長老氣的臉都綠了。這麼尷尬的事被我撞見,以後我怎麼好意思再去請教劍術。”

若水羞愧的捂臉,委屈道:“我一時失去控制了,情不自禁。這回不歡而散,估計他以後都不會理我了吧。”

百裡生輝皺眉,頗為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好心勸你一句,趁現在陷的不是太深,你就不要再獨自多情了,不然沒什麼好下場,不說人世中會招到各種流言蜚語,據說仙凡戀是要受到天譴的! ”

說到“天譴”時,百裡生輝做了個恐怖的表情,面容冷森森的,眉間像燃起了幽幽藍火。

讓若水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得毛骨悚然,但愛一個人又不像愛一件東西,說放手就能放手,哪有那麼容易。

紫胤說,你是我的人,但他又說,你定能找一個能欣賞你的美,你又願傾盡一切的人,不過那人卻不是我。

為什麼,彼此深愛,又要彼此傷害?

若水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海中,只覺更加茫然無措了

一腔冷月高掛夜空,清輝穿過薄薄的雲翳普照而落,若水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而此刻她並不想回去客棧,也沒臉再回客棧。

百裡生輝說的沒錯,或許本就是她獨自多情,自討苦吃,無畏的追逐心中的熱愛,無論是對紫胤,還是對自己,都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夜入深秋,露水打濕了梧桐,她只覺涼風吹拂著背脊,陣陣微涼。

突聞一陣仙樂婉轉飄入耳畔,琴音不染絲毫濁氣,幽韻空靈寂寥,涼意絲絲沁人心脾。

不聞其人先聞其音,倒不知是何方文人雅士,能彈奏出如此高潔清遠的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