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壑看出了孟竹的情緒, 為她倒了杯茶,道:“阿竹, 喝口茶吧。”

孟竹卻沒動茶杯, 又拿過一個杯子,給自己倒了杯酒,道:“雨凝結婚是天大的喜事, 怎麼能只喝茶?來, 我們幹杯!”

“阿竹,你這酒量就別喝酒了。”林青壑勸道。

孟竹卻不聽,仰頭就喝了一杯下去,辛辣的酒進入她的喉嚨, 差點把她嗆出了眼淚。

“阿竹。”林青壑再次喚了一聲。

“青壑。”孟竹看向林青壑,眼中有晶瑩的光閃爍, “你別勸我了, 我高興,真的。”

她該高興的,雨凝成婚,她又如願以償拿到了和離書。

從此他再也不能令她受傷了……

孟竹再次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連懷中的小殊兒已經被沈令安抱過去也不自知。

沈令安招來一旁的綠袖,低聲對小殊兒說了句, “娘親快喝醉了, 爹爹先送娘親回家, 等你吃完, 讓綠袖帶你去鬧洞房。”

小殊兒早上不知從哪裡聽說了鬧洞房一說,一天下來已經惦記過好幾次了,此刻聽到沈令安這麼一說,立刻乖乖地點了點頭。

此時的孟竹喝下第三杯酒,轉頭看了眼小殊兒,可腦子已然迷糊,直接就趴在了桌上。

“阿竹。”林青壑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都讓你別喝了。”

她看向沈令安,見他站起身,將孟竹抱進懷裡,便欲出去。

“令安。”林青壑叫住他,欲言又止。

“放心。”沈令安言簡意賅地回了一句,就抱著孟竹走了出去。

這一次孟竹醉得比以往那幾次還要厲害,可是即便已經醉到這樣的程度,她仍然發自心底地難過,眼淚像是洩了閘的洪水,無聲地流出來。

沈令安感覺到自己胸口的衣裳都被濡濕了,那冰涼的液體像是可以滲進他的心裡,讓他的心因這冰涼的濕意而覺得痛不欲生。

一直等沈令安將孟竹帶回相府,孟竹的眼淚才漸漸停了下來,沈令安小心地將她放到床上,看著她紅腫的眼睛,疼惜地嘆了口氣,輕輕吻上她的眼簾,將她的淚水一一吻去,低喃道:“夫人,你哭得為夫心都疼了。”

孟竹似聽到了沈令安的話,她的心微微一顫,有些迷糊地睜開眼睛,沈令安的臉落進她的眼裡,像是夢一般虛幻。

“夫君……”孟竹茫然地喚了一聲。

沈令安的身子一僵,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今時今日,還能從她嘴裡聽到這兩個字,他的心口發燙,眼眶也發了紅,他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臉,“你,你再喚一聲。”

孟竹怔怔地看著他,還未開口,眼中又有淚滾落下來。

沈令安近乎慌亂地擦去孟竹的眼淚,低聲道:“別哭,不喚,不喚了好不好?”

“你已經不是我的夫君了……”孟竹哽咽著開口,她其實根本就沒將沈令安的話聽進去,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難過得無以複加。

沈令安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痛麻木了,恨不能親手掏出來,捧至她的面前,讓她剁成肉醬都行,只要她能不再傷心。

“夫人……”沈令安痛苦地喚了一聲。

孟竹彷彿聽到了,她再次抬頭,認真地看向沈令安,她的眼睛是模糊的,眼前的人亦有重影,她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臉,抬頭在他的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哽咽著說了一聲:“你是渾蛋。”

沈令安痛得哼了一聲,血腥味在瞬間蔓延進口腔,但他卻一動也沒有動,任她發洩,只低聲應道:“我是渾蛋。”

說著,他伸手扣住孟竹的後腦勺,溫柔又纏綿地吻上了她的唇。

孟竹先是呆呆地任他吻著,隨即似反應了過來,用力推開了他。

沈令安努力剋制住自己,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可下一刻,卻看到孟竹直接撲了上來,將他壓到床上,再度狠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唇上痛得發麻,沈令安卻沒有動,任她繼續咬著。

可她卻不咬唇瓣了,直接撕扯他的衣裳,先是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又一路移到他的胸口,連著咬了好幾口。

沈令安嘶了一聲,孟竹抬頭,不甚清醒地看了他一眼,唇角突然微微勾起,那一瞬的眼神嫵媚勾人,只聽她嬌媚地問道:“痛嗎?”

沈令安直直地看著她,“不痛,怎麼會有你痛?”

孟竹一聽,心頭驀地一酸,眼淚再次落下,“你知道就好。”

說著,她又低頭在沈令安身上咬了一口。

沒過多久,沈令安的身上就布滿了牙印,有些地方咬得重的,已然血漬斑斑,看起來十分可怖。

孟竹坐在沈令安身上,茫然地看著自己的傑作,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