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壑沒再說話。

孟竹突然下了床,拿過薛雨凝書桌上的筆墨紙硯。

“阿竹,你做什麼?”薛雨凝納悶地問道。

“他不寫和離書,便我自己來寫。”孟竹有些氣鼓鼓的,“等明日過後,我就將這和離書交給他。”

薛雨凝愣了愣,眼中突然爆發出一陣崇拜的亮光,鼓掌道:“阿竹你果真不得了了,竟然還敢給沈相寫和離書了!”

孟竹:“……”

第二日一早,孟竹和青壑早早地便陪著薛雨凝起來梳妝打扮。

“娘親!”就在孟竹看著婢女為雨凝裝扮的時候,小殊兒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了起來。

孟竹抬眼看去,就見沈令安正抱著小殊兒站在門口,清透的目光越過小殊兒,落到她的身上,明明是那樣平靜的眼神,卻偏偏讓人無法忽視。

孟竹突地想起自己放在懷裡的和離書,她鎮定了下,走了出去,問道:“沈相怎麼這麼早便來了?”

“爹爹昨晚便來了!”小殊兒搶答。

孟竹一愣,就聽沈令安道:“以後不必叫我沈相了,從今天開始,朝堂之上,便沒有沈相了。”

未等孟竹開口,沈令安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孟竹,“這是你一直想要的,從此以後,你便自由了。”

孟竹看著那信封,不由怔了怔,不用開啟,她便知道裡面是什麼。

那是她這段時日夢寐以求的和離書,昨夜她甚至還在擔心他不會給她,可當他真的親手交到了她的手裡,她卻發現自己沒有想像中開心。

她的腦海裡突然走馬燈似的晃過一幕幕畫面,她的心中五味雜陳,眼眶也開始發熱,在眼中的淚落下來之前,她飛快地接過那封和離書,低頭說了一句:“多謝。”

然後迅速地轉身進了房。

“爹爹,小殊兒餓了。”小殊兒沒發現自家爹孃的不對勁,摸了摸小肚子,說道。

沈令安的目光在孟竹身上滑過,點頭道:“爹爹帶你去吃早飯。”

“阿竹,沈相給你什麼了?”孟竹一進房,林青壑便問道。

孟竹深吸了口氣,將那封和離書塞進懷裡,笑道:“是你昨晚說他不會給我的東西。”

林青壑聽了,面色微微一變,她走近她,壓低聲音問道:“沈相把和離書給你了?”

孟竹點頭。

“他,他是不是想死?!”林青壑咬牙道。

“青壑,這是我想要的。”孟竹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扯出一抹笑。

“你這個傻瓜!”林青壑有些心疼地看了她一眼,明明就要哭出來了,還要強顏歡笑;明明還喜歡著那個人,卻又一心想要和離……

歸根到底,是她受的傷太深了,是她的心太痛了,她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讓自己走出來,只能選擇這樣的方式,中斷自己的痛苦。

“不要告訴雨凝,今日是她的大喜日子,我不想影響她的心情。”孟竹輕聲說道。

林青壑點了點頭。

吉時很快就到了,新郎的迎親隊伍已停在門外,薛夫人親自為雨凝蓋上喜帕,然後薛錦嵐將雨凝背起來,走向花轎。

孟竹和林青壑熱淚盈眶地看著,衷心為雨凝感到高興。

兩人雖然算是女方的親眷,不過王祺知也在府上給她們留了位置,讓她們可以親自去見證他們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