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大同鎮的官道上,官道兩旁駐紮著農民軍的營地。

這是一片連綿不絕的破帳篷,每個帳篷裡面都住著一些衣衫襤褸的農民。

這些人瘦弱的像根火柴棒。

他們進出在破帳篷中,像是移動中的工蟻。

這只是大西北眾多農民軍的營地之一,而這群像工蟻一樣的饑民。

他們是農民軍最底層的階級,他們大多是由沒有糧食吃而逃荒的農戶組成。

一處破帳篷之中,“小六子啊,咳咳…,叔現在身子難…難受的很”一位50多歲的老漢形容枯槁,聲音斷斷續續虛弱到幾乎聽不見。

“叔你活了這把年紀也活夠了,這些錢要在往日我肯定為你抓藥,但是今天不行,我好不容易攢足了錢,想買一匹瘦馬,這樣的話我也能加入不粘泥大王的軍伍了”一個十六七歲的青年手捂著胸口的錢袋子。

“算叔求你了行嗎?叔實在是受不了了,整個家裡就剩你和叔兩個人了,你嬸嬸為了救你把最後的口糧都給你了,難道你想看叔像你嬸一樣嗎?”這名中年男子近乎是哀求的口氣,但是他看到少年表情。

他沉默了,一臉絕望的樣子,最終長長的嘆了口氣。

環境是可以改變人的,原本稚嫩天真無邪的年紀裡,見多了末日裡的兇狠狡詐,嗜血殘忍。

使這顆年僅十六七歲的心變得堅韌異常又殘酷無情。

也許是最後的良知,使這名少年不忍心再看到他的叔叔那種不住咳嗽的樣子,他眼裡含著淚手捂著錢袋跑了出去。

他決定了今天就去加入戰兵行列。

留在饑民營只能淪為輔兵和炮灰,這些人戰時是最前線的人肉盾牌。

非戰時是供戰兵免費奴役的工具和發洩的娼妓。

他實在忍不住了,他決定冒一次險。

他跑到了離自己兩裡多地,紮營在半山腰的騎兵團隊營地裡。

像大多數封建社會結構一樣,在這座農民軍的營地裡,也有著階級的區分,最低階的居民紮營在道路兩旁。

這裡極容易受到官兵的偷襲和襲擊。

而騎兵營則紮營在土山腰,在半山腰可以隨時警戒,然後迅速做好戰鬥或者逃跑準備。

而山頂最有利最好的位置住著這幾支農民軍的首領。

站在山頂上,方原五里地都可以一覽無遺。

這片騎兵營大多數是由邊關的邊軍,還有一些蒙古的土賊一些劫道的強人組成。

他們加入之時就有良好的騎術和作戰經驗,所以在農民軍中被委任為骨幹和先鋒。

“小六子你怎麼來了”一名瘦高個臉上有個刀疤的下級軍卒朝著奔跑而來的少年打招呼。

“軍哥哥,我想買前天戰死的李老頭那匹瘦馬,有了戰馬,我就有資格加入騎兵營,你看我有十兩銀子,這都是俺這幾個月攢下來的”

這名邊軍士兵看到十兩銀子,兩眼都冒出了光,他一把拉住這名少年來到一處茂盛的草叢邊,還不時的四處張望,警惕著周圍有沒有人發現這裡。

“你小子不要命了,財不外露不知道嗎?如果被別人看見,小心把你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這名軍卒一邊狠狠的訓斥著少年一邊用貪婪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