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楊嗣派了自己的心腹跟隨保護,又再三清點了軍備後才滿臉憂心地送走了招嵐。

北上的要不是招嵐,楊嗣也不至於這麼婆婆媽媽。

這可是他往後的指望,稍有閃失一切歸零,他的心理壓力也很大,偏偏招嵐是個不聽勸的,可愁死人了!

不聽勸的招嵐出海後非常開心,並且悄悄給三艘船裝了推進器,一般情況下不開,只有遇到不穩定洋流的時候才啟動,避免船隻走偏。

趙十七上船後整個人都緊繃起來,招嵐覺得他的眉心都能夾死蒼蠅了,便讓他回屋去休息。

“郎君在哪兒,我就在哪兒!”趙十七拒絕地非常幹脆。

招嵐也不勉強,但他這種狀態很容易把精力都耗費在路上,等真正要用到他的時候,恐怕效果會打折扣,她便問:“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非要去幽州是胡鬧?”

趙十七期期艾艾半天沒說上話,他知道小娘子和從前不同了,再遲鈍他也能想象一個未來,因此說話更加謹慎。

“十七,你覺得楊嗣和崔逢春憑什麼跟著我?”

趙十七想了想:“因為郎君能讓天下百姓吃飽飯。”

“那是將來,現在呢?”

“郎君身負天命,猶如大海,自有江流奔來。”

招嵐不置可否,又問:“那你覺得士兵憑什麼承認我?”

“士兵跟隨主將,自然要承認郎君。”趙十七不假思索。

招嵐笑了笑:“若我與楊嗣易地而處,來日他手握江山,你會不會替我不值,覺得江山穩固我功不可沒,卻終究低人一等?”

趙十七一怔,半晌說不出話來。

自從與楊嗣達成同盟後,的確很多事都是楊嗣在做,他的下屬難保不會替他不平,而楊嗣功高震主,小娘子還能壓得住嗎?

趙十七飛快地思考各種可能性,一時間覺得此事竟迫在眉睫,臉上越發焦急起來,卻終是無能為力。

“還有一點。”招嵐繼續,趙十七驀地對上招嵐的眼睛,招嵐卻笑著回看過去,“來日我身份曝光,楊嗣是否會繼續追隨我?其餘勢力會不會藉此分化?只有一個崔逢春,我要如何於亂世立足?”

“郎君可以一直是郎君!”這是趙十七一直以來的想法。

招嵐卻搖頭:“不可能。”

“那怎麼辦?”

“所以我需要一場戰爭奠定自己的地位,而你也需要重新定位。”

“我不明白……”

“你是我的人,不管是崔逢春還是楊嗣都無法與你相比,這些年我讓你讀書寫字不是為了能給我接名帖念書信。”招嵐直視著趙十七的雙眼,“我要你成為第二個楊嗣!”

趙十七大為震撼,一時竟忘了家臣的本能便是服從,腦中只有一個詞——荒謬。

“我知道你一開始會不適應,沒關系,我會教你,至於以後……薛二是個不錯的副手,等拿下幽州和薊州,我就會把他調過來。”招嵐說著自己的計劃,隨後朝趙十七笑起來,“十七,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趙十七終於緩過神來,立即跪在招嵐腳下:“僕必當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