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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約了

“莊先生，以您和周先生現在的情況，這樣的條件已經是非常優渥的了。”

莊笑忙擺了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沒必要，我不要錢。”

張秉然愣住了，周定擇聞言挑了下眉，墨色的眸子鎖定著眼前的人，想從對麵人的神情中尋找一絲討價還價的蛛絲馬跡，可莊笑黑亮的眼睛一眨一眨，裡面有無奈、有坦然、有接受，偏偏沒有算計。

周定擇覺得他不該這樣，畢竟第一次見面他就坑了周定軒一大筆錢，他不相信莊笑是什麼善男信女。

莊笑撓了撓頭：“不是我不想佔便宜，但是我老爸說過，飛來的橫財，如果受不住，是要折壽的。這一年我可以和你做協議上規定的‘夫妻’，但是我不需要你的財産。”莊笑態度堅定，即便張秉然幾次暗示他不必如此“天真”，他仍沒有一絲動搖的跡象。

周定擇的表情逐漸變得複雜，都說一個人最難得的品質，是原本唾手可得的利益，因為價值觀而選擇放棄。一個真正自由的人，是他擁有隨時說“不”的能力。雖然他無法茍同莊笑的價值觀，但此時此刻他不得不贊嘆他抗拒誘惑的能力。

一直沒開口的周定擇此刻突然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莊笑愣了愣，他還真沒想好想要什麼。他原本已經打定主意，這一年他就當找了個飯搭子，時辰一到，他們馬上離婚，然後各自回歸正確的軌道繼續自己的人生。

張秉然很想提醒莊笑不要犯傻，沒有什麼比真金白銀更可靠，可看著表情高深莫測的周定擇，他最終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周定擇看著他一臉的傻樣，悠悠道：“你可以好好想想，在未來一年的任何時間，我可以無償答應你一個要求。”

莊笑聞言眼睛一亮：“什麼要求都行？”

周定擇瞭解他一腦袋鬼主意的個性，面無表情的補充道：“不能違背法律和道德。”

莊笑滿意的收了這張空頭支票，如果以後周定擇惹他生氣，他就讓他無償學狗叫，想到這，莊笑不由催促張秉然：“張律師，這條寫上，寫上！”

張秉然看了周定擇一眼，見對方微微點頭，這才抬手噼裡啪啦在電腦上敲上了幾行字，然後又刪刪減減了一番。

協議很快被重新列印好，莊笑拿著筆，鄭重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在他的名字旁邊，龍飛鳳舞筆鋒剛勁的寫著“周定擇”三個字。看著兩個名字並排躺在一起，兩人心裡都有種大石頭落地的解脫感。

張秉然功成身退，施施然離開了辦公室。周定擇看了看錶：“現在時間還早，你回去收拾東西，明天搬家。”

莊笑怔了怔：“搬家？搬去哪裡。”

周定擇淡淡的提醒：“不要忘了你現在的身份。”

“……還要搬家嗎？咱們不是協議婚姻嗎。”

周定擇皺眉：“你以為這是過家家？”

“協議又沒說要住一起！”

“協議規定，除了不能發生關系，其他都像正常的夫妻。”

“……”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周定擇嗜血道：“違約金五百萬。”

“我怎麼沒看到這條！？”

周定擇把協議拍到他臉上。莊笑顫顫巍巍的將協議翻到最後。

周定擇好整以暇的看著莊笑青紅交加的臉色：“做我們周家的媳婦還有很多規矩，以後我會慢慢教給你。你先回去吧，我還有工作要處理。”

莊笑看著自己稀裡糊塗親手簽訂的這份“不平等條約”，心如死灰。

送走了莊笑，周定擇第一件事就是安排奶奶的手術，可他電話還沒打出去，明叔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少爺，夫人的手術安排好了，下個月三號，今天剛做完術前檢查，一切指標均滿足手術條件。”

周定擇愣了下，和莊笑結婚的事他還沒有告訴奶奶，也不可能有任何人提前知道協議相關的任何事情。

明叔似是知道他內心所想，他服侍周家上下幾十年，從來未曾多嘴，今天卻難得多說了一句：“少爺，老夫人只是希望你好。”

周定擇眸光晃了晃，態度也緩和了下來：“我知道了，我會盡快帶莊笑回去。”

明叔笑道：“好的，老夫人一定會很高興。”

梁飛送莊笑上了車，又回了總裁辦公室。

“讓你準備的東西怎麼樣了？”

梁飛推了推眼鏡，周定擇讓梁飛準備了一對男士對戒，按說這種事情不應該假他人之手，可週定擇除了給了他兩個尺寸，其他再沒過問。梁飛中途曾試圖徵求周定擇的建議，都被對方以一句“你決定即可”推了回來，所以從挑品牌到確定款式，全部都是梁飛一個人搞定的。但不管周定擇態度如何，梁飛對老闆交代的任務從不會含糊了事，他精心挑選了一個義大利的高奢品牌，款式是簡約的鉑金素圈，點綴著素雅的紋路，符合周定擇一貫的穿搭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