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樣抵著喉管實在難受,鬱安將那枚丹藥吞了,抬起眼睛看他一眼。

“走。”

薛無折將手中的水光擦了,又掐了幾次淨洗訣,這才敷衍地對鬱安施了個匿息咒。

“咒法對我沒用,”鬱安好心提醒,“不然我怎麼躲過你的安魂咒、等你到半夜?”

薛無折不冷不熱地掃他一眼。

在鬱安心生警惕時,他又笑了,“師尊教訓的是,是弟子考慮不周。”

”考慮不周”四個字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

薛無折也懶得給他畫符了,拇指拂過儲物靈戒的青色寶石。

“那就先委屈師尊了。”

留下這一句,鬱安就被丟進了芥子空間。

儲物空間本就不是給人住的,被毫不留情摔在地上,鬱安按著腹部傷口,抬頭狠狠瞪了一眼入口。

薛無折對此並不知情,就算知情也只會微微一笑,可惜自己沒把人摔死。

他清理了房中痕跡,便取了弟子令牌,掐出法訣往主峰而去。

在他走後,小院再次被破門而入,源水長老追著尋息紙蝶來此,看著寂寥無人蹤跡全無的院落,恨恨道:“薛、無、折。”

玄光宗如今的宗主,是遠塵仙君曾經的同門師弟,名喚離霄,德行修為都足夠震懾宗門,因而在遠塵飛升上界、遠塵之子年幼無為時,被眾長老扶上了宗主之位。

小仙君志不在此,將宗門事務推給了這位叔父,後來連少宗主都不做了,一心只想著修行。

外人背地裡嘲笑小仙君將玄光宗拱手讓人,小仙君聽說後只是冷笑,轉頭就將這群亂看熱鬧的人扇了個服服帖帖。

離霄宗主也是一顆濟世心腸,哪門哪派需要幫助都會出手相扶,在宗門內的時間很短。

掌門處無主鎮守,這也方便此刻薛無折潛行上山。

巡查的人一輪又一輪,手裡都拿著壓製法器,不知道的以為是在追捕什麼窮心極惡的殘暴叛徒。

窮兇極惡的逃犯沒看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薛無折戒指裡倒是有一個。

持劍踩上主峰最高階梯時,他回身看向山下雲霧。

晨光熹微,雲霧朦朧,山峰林立恍若仙境。

指尖輕點劍柄,薛無折漠然地想著,若是將那人丟下去,也未嘗不是一出好戲。

再被抓到的話,會死吧?

師尊,我怎麼捨得讓你死在旁人手中呢?

鬱安對這份惡意無知無覺,在芥子空間裡調息片刻,恢複了氣力,就將那柄匕首收進袖中。

這東西已開靈智,只要唸咒召喚,哪怕破開禁制也會回到主人手中。

它是遠塵仙君留下的東西,鬱安借用時心存感激,承諾會為小仙君討回公道。

系統提醒他,這具身體受損嚴重,縱使精心修養也只有數十年的壽命了。

就算是百年,在修真界不過彈指一揮間。

鬱安認為足夠了,不過時間要抓緊些。

他又捋了一下身體零碎的記憶,想起薛無折剛拜入玄光宗的時候,不過是不起眼的外門弟子,直到宗門大比才嶄露頭角,一路走到長老面前,要拜入鬱安仙君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