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之臣(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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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之臣
只有在鬱安喝藥的時候,好說話的禮肅才會帶上這樣果決的態度。
一句“過來”擲地有聲,連眼神都沉硬如石,不容置喙。
鬱安抬頭,與自己陪伴著長大的少年對視,一時竟陷入到地位顛倒的混亂中。
平常雖總愛嘴上叫人哥哥,但鬱安從來都是把這個別扭的小少年當做需要保護的下位者看待。
但每每被禮肅態度強硬地催著喝藥,鬱安都有一種錯覺——好像在這人看來,自己才是需要保護和照顧的物件。
保護者也好,被保護者也罷,只要是禮肅願意的,鬱安都甘之如飴。
眼下又該喝藥了,雖然禮肅做什麼,鬱安都樂意奉陪,但喝這藥確實有點為難人。
這個位面裡,他這具年幼的身體味覺太靈敏,苦澀的藥汁漫過唇齒、在五髒六腑裡翻湧的滋味很不好受。
這份不適鬱安本可以忍受,可經過了幾個位面的磨礪,他自認心性未改,卻不得不承認在某些人的縱容下,自己真的變得嬌氣了。
於是鬱安恃寵而驕,縮在床內側,裝沒聽見禮肅要他過去的要求。
禮肅面色沉靜,被鬱安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半晌,仍舊四平八穩地端著藥碗。
他又說了一遍:“阿鬱,過來。”
鬱安抱著被子不動,和他打商量:“等藥涼些再喝,好不好?”
“已讓香若姑娘放了一陣了,”禮肅淡淡道,“溫度正好,可以喝。”
見床上的人還磨磨蹭蹭不動,他眼簾一垂,聲音低了幾度:“手好酸。”
話是這樣說,端著藥碗的手卻沒抖一下,演得很不用心。
但鬱安很吃這一套,默默裹著被子挪了過來。
計劃達成,禮肅唇角微勾。
他看著鬱安抿著唇接過藥碗,哪怕抵觸也還是將一碗藥汁一口飲盡,清亮眼眸因為藥苦泛起一層淺淡的水色。
像一對沁水的墨色玉石。
鬱安喝完藥,藥碗被接走後還沒來得說話,嘴裡就被塞了一小塊蜜餞。
他詫異地看向禮肅,“唔?”
禮肅瞥了一眼他睜大的眼睛和鼓脹的臉頰,“藥苦不知道討點糖吃?”
鬱安將那小塊蜜餞嚼碎嚥下去,“我當然知道。只是母親不讓我吃,說是……”
“說是會壞牙。”禮肅接話。
鬱安彎起眼睛,“嗯,所以沒想到阿肅會給我糖。阿肅愛吃糖嗎?”
禮肅說:“我不愛吃。”
話音一頓,他平靜道:“這是朝白託人出宮買的零嘴,多了吃不完,給你帶點。”
哪怕有了自己的幫襯,他們主僕二人在宮中生活依舊不易,鬱安對此心知肚明。
“阿肅騙人。”他直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