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永遠不會在那裡降臨。

逃犯心中被欺騙的怒火和無休止的愛欲混雜著,在面對冷淡的季遠時,變得沉默寡言。

被壓抑的情感最終還是爆發了。

某天夜裡,逃犯輕而易舉開啟了季遠反鎖的閣樓門,面色陰沉地走進門後發現季遠正坐在床腳,腦袋微微仰著,對著高窗的方向。

如果他是個健全人,逃犯都要認為他在看窗外的風景了。

但季遠不是,那雙畸形的眼睛不會騙人。

聽見鎖扣聲響以及逐漸靠近的熟悉腳步聲,季遠像是早有預料,沒給出任何反應。

逃犯來到他身邊,若無其事地問他:“在幹什麼?”

季遠語氣平淡,“感受風。”

逃犯順著他的方向側過身,感受到微弱的涼意在面板上刮過,是從未關高窗偷偷入室的弱風。

初春的天氣,季遠關了房裡的暖氣,靜靜感受著微涼的晚風,透過它去感知外面的世界。

逃犯的視線落在季遠揚起的臉上,“冷不冷?”

季遠隔了一會才回答,“不冷。”

這是謊話,他的手是冰涼的。

逃犯用指腹在季遠手背上點了一下,得出這個結論。

季遠被逃犯的觸碰驚到,睫毛顫抖了一下,宛若蝴蝶振翅。

逃犯沉聲道:“我不會傷害你。”

頓了頓,他又開口:“我不會做你不喜歡的事,我答應過你的,季遠。”

季遠低下頭,“來找我幹什麼?”

“來看看你。”逃犯說。

季遠聲音很冷靜:“現在已經是睡覺時間了,你不該在這。我和你說過,這樣會打擾我。”

逃犯重複道:“可我只想來看看你。”

“為什麼?”

青年低頭的時候較長的發絲垂落,露出那節白得反光的後頸。

逃犯目光定格在那裡,像是被那片肌膚所引誘,想搭上去,卻又在伸手的剎那定住。

季遠不喜歡這樣。

沉黑的眼眸動了動,逃犯收回手,站在原地看著季遠的發旋沉默。

他覺得自己像只被馴化的狗,不敢做出違背主人意願的事,因為害怕主人的遺棄。

久久沒有回應,季遠語氣更冷了:“你說話,不然就請出去,我要休息了。”

逃犯突然說:“我想你。”

季遠眉心一蹙,反問道:“什麼?”

面對質詢,逃犯態度很真誠,“我想你,想見你,想碰你,想吻你。”

季遠冷漠地評價:“下流。”

“我不是好人,”逃犯看著他泛紅的耳尖,“這你知道。”

季遠沒理會他的話,只說:“我不會同意的,請你出去。”

逃犯沒有聽話地出去,靜靜地注視著季遠,半晌,在季遠胸膛起伏快要發怒之前,緩聲問道:“你沒有一點點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