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之鳥

拒絕同睡邀請的原因不只是腿疼,鬱安其實有點招架不住卓承在床上的黏糊勁。

臉是要親的,嘴是要親的,身上也要親,哪裡都要親。鬱安實在羞恥得受不了,用手去推他也推不開,被按著欺負得很兇,卓承看他的眼神像要把他吃了。

太可怕了!

鬱安面無表情地想,動作利落地把又一次眼巴巴來敲門的卓承關在屋外。

卓承一連吃了好幾個閉門羹,白天的時候繃著臉坐在小馬紮上不說話,冷風吹在那張帥臉上,好像能刮出霜花來。

找準機會,他把鬱安堵在化妝間,表情冷酷,語氣卻十足幽怨:“想和鬱老師一起睡覺。”

鬱安好言安撫:“再等等吧。”

“都這麼多天了,”卓承抱住他的腰,垂著眼看他,“為什麼還不能一起睡?還疼嗎?為什麼不讓我幫你擦藥?醫生說治擦傷……唔!”

鬱安捂住他的嘴,“別說了,早就已經好了。”

卓承把他的手抓下來,握在掌心親了一下。

鬱安指尖蜷縮起來,聽見卓承低聲問:“那為什麼還不可以一起睡覺?”

鬱安收回手,語氣淡淡的:“因為你不聽話。”

卓承立即抱緊他,將頭搭在他肩上,抬著眼睛看他,“我聽話,我很聽話的。”

見鬱安不回話,卓承在他肩窩輕輕蹭了蹭,發絲刮在面板上帶來一陣酥麻的癢意。

卓承壓著聲音說:“不是很喜歡我嗎?我想和鬱郁一起睡,鬱郁答不答應?”

鬱安聽見這個稱呼就臉燙得厲害,“別這麼叫我。”

“不叫了,”卓承抬頭親親他的臉,“我聽話了,可以答應我了嗎?”

找不出理由推拒了,鬱安說:“可以……”

在卓承眼眸發光的時候,他繼續給出條件:“但是你一定要乖。”

卓承彎了彎眼睛,保證道:“我最乖了。”

至於到了晚上是誰乖又是怎麼個乖法,就不是金主哥哥說了算了。

戲外氛圍輕松,戲內卻劍拔弩張。

隨著逃犯和季遠的進一步相處,《遠山霧色》的劇情仍在往後走。

逃犯很聽季遠的話,哪怕對方在越來越敷衍地騙他。

季遠喜歡讀書,他就搜羅各種型別的盲文書籍供他閱讀。

季遠喜歡安靜,他和對方待在一起就盡量不說話,也不再不經允許隨意碰他。

季遠要私人空間,逃犯就退出閣樓,不在就餐時間就絕不打擾。

再後來,逃犯不被允許踏入季遠的私人領地,一週中只有一天能見到下樓來的季遠,對方已經對他所作所為全然知情,按時詢問他地下室裡啞女的情況,像是擔心他施暴。

但這顯然多慮了,逃犯沒理由對自己的養寵壞,哪怕對方是他無聊的消遣,是被冷落的物件。

於是逃犯態度很好地回答季遠提出的每個問題,並貼心問他還想要什麼。

在這時,季遠的表情總會變得很奇怪,轉過身一言不發地摸索著上樓。

季遠想要的東西好像很多,但又少得可憐。

逃犯無法從那雙寂然朦朧的眼睛裡看到情緒,也讀不懂他臉上的很多表情,不知道他心底所想到底是什麼。

向來被稱贊聰慧剔透的逃犯,在季遠面前變成了一竅不通的傻子。

但青年無禮的要求和疏離的態度告訴逃犯,對方並未如他所說那樣會慢慢愛上逃犯,他的心是封閉的。

像一座寂靜的霧中花園,無法走近,無法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