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小杯滾落在地,少年猛然弓起身,顫抖著脊背趴在窗邊,陷入了窒息的莫大痛苦裡。

這個時候總要依賴於他人伺候的小少爺身邊無人,自己在危機面前顯得笨手笨腳。

他呼吸不暢,手指發力攥緊窗框,上身無意識冒出完全開啟的木窗,像是一隻瀕死求生的稚雀。

顫抖不止,脆弱不堪,彷彿下一秒就會隕落塵世。

黑色的影子悄無聲息落在稚雀的身後,像是一隻沉默的鷹,又像一張暗藏危機的大網。

一無所知的稚雀還沉浸在痛苦裡。

黑鷹伸出一隻手按著那文弱的肩膀將搖搖欲墜的人拉了回來。

失去呼吸又被迫轉回身,少年腿腳發軟,失去意識般跌撞到了身後之人的胸膛上,然後被擁入一個沒有溫度的懷抱。

不顧懷裡人是如何驚慌,來者毫不留情地掐著少年的下顎,迫使他張開緊閉著的唇齒。

“咳出來。”

是一道沙啞難聽的命令,聽不出一點溫柔。

困境中的人卻立即照做,脊背微彎就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

靜謐的包廂裡只有一連串咳嗽聲。

漸漸的,鬱安咳嗽聲小了,一點一點恢複了過來。

喝了酒又咳嗽半天,他的嗓子完全啞了。

鬱安抬起頭想看清對方的臉,嘴裡發出細弱的聲音:“……多謝你。”

抱住他的人臉上罩著一面布製面具,瞧不出容貌,只留一雙冷漠的眼睛暴露在外。

此刻,他鳳眸半垂,極具壓迫感地看著鬱安。

作為鬱家的雙生子,少年具有極為出色的容貌,笑眼挺鼻,五官無一不好,和姐姐相似又能瞧出不同,是天生無害又富貴的長相。

無害的小公子咳了好一陣子,剛剛緩過來眼眸裡的慌張還未退去,臉頰呈現出三月桃花的色澤。

但這都不是來者關注的重點。

他只是冷淡地盯著那隻攥著自己衣袖的染血指尖,聲音嘶啞:“放手。”

鬱安聽話地收回手,“抱歉。”

與此同時,來者也鬆了那節一手就能攬過的腰肢。

他眸光淡淡,似乎就要轉身就走。

鬱安追著他的腳步說:“謝謝你,已經兩次了。”

“不知道上次你有沒有聽見我的道謝,所以這次我要說兩次,謝謝、謝謝!”

“你每次都來得好及時,是就在附近嗎?要是我想見你的話,你會出來嗎?”

“我……”

難得的聒噪讓來者面具後的眉毛一皺,停下腳步冷漠地看向鬱安,“還有何吩咐?”

鬱安無害地糾正他:“按照禮儀的話,你應該叫我公子……”

來者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窗戶,像在思考跳窗逃走的可能性。

鬱安看出了他的意圖:“先別走!你不想叫就不叫。我還有事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