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謝澍飛身抬腳幹淨利落地踢飛家丁們手中的武器，一眼瞥見後面的朱炤見形勢不對，想趁亂悄悄溜走，冷笑一聲，踢起地上一根棍棒到半空，伸手接了，借力朝朱炤所去方向擲過去。

朱炤深怕謝澍反應過來找他麻煩，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往前跑，冷不防一根棍棒從天而降，正落在他面前，直直插在地上，他要是再往前跑半步，剛剛被擊中的就是他的腦袋。

數九隆冬，朱炤竟被驚出一身冷汗，正想換個方向逃命，卻腳下一軟又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住了，慘叫一聲撲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

朱炤掙紮著起身，剛抬起頭，就見謝澍已經站到了自己面前，正居高臨下地冷冷注視著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朱炤竟然從謝澍的眼神中看出來一陣殺意，驚的他方寸大亂，趴在地上磕磕巴巴道：“你是、是什麼人？你想、想幹嘛？我警告你，你、你不要多、多管閑事！你知道我、我是誰嗎？”

“哦？說說看，你是誰？”謝澍拿劍抵在朱炤背上，“看看能不能嚇到我。”

朱炤一動不敢動，瘋狂吞嚥口水，“你別亂來，我、我、我爹是承恩侯！你你要是敢動我，你、你別想好過！”

謝澍一腳踢到朱炤腰上，將他翻了個身，正面朝上，接著劍往他胸口一插，雖然劍沒出鞘，也把朱炤疼的慘叫了一聲，慢條斯理道：“承恩侯？不認識。但是我認識你。”

朱炤疼的眼前發黑，聽謝澍說認識他，咬了咬舌尖定了定心神，勉勉強強朝謝澍臉上望去，這一看，樣子還真有幾分熟悉。

等夜風將謝澍左臉頰上垂下的那一綹額發吹起，朱炤看清他臉上的刺青時，謝澍在他眼裡頓時成了索命的妖魔，嚇得魂飛魄散，“謝澍！你是謝澍！”

見他總算認出了自己，謝澍陰鷙著眼神，抵在朱炤胸口的劍一點點用力，朱炤疼的面容扭曲，嘴裡還不忘討饒：“饒命！饒命！當初要害你的人…咳…不是我，都是…咳…成王啊！我只是……聽了他的令，把你從流放路上……劫走罷了！”

謝澍冰冷的嗓音中不帶一絲感情：“是不是沒想到我還有回來找你的這一天？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改不掉仗勢欺人的毛病？你的命我不會要，我怕髒了自己手。剛剛的東西，拿出來。”

朱炤顫抖著聲音，唯唯諾諾問：“什麼東西？”

“你逼李珣簽的字據，還有借條。”

“你都……看見了？！”朱炤如當頭被澆了一盆冷水，全身都涼透了，感覺謝澍插在他身上的劍變了個位置，插在了他的肋骨上，疼的他差點忍不住哭爹喊娘，“給你給你！別用力了！”

謝澍接過朱炤抖抖索索從袖子裡逃出來的兩張字據，又看到不遠處有火光閃現，就知道應該是柳昭的人來了，對著地上的朱炤勾唇冷笑了下，“地上涼，小侯爺還是起來吧，等到了大理寺的牢房裡再躺，地上應該會比這裡暖和。”

“大、大理寺？什麼大理寺？！”朱炤臉色十分難看，心想今天是走了什麼黴運，剛剛自己才把李珣弄死，先是碰上謝澍這尊煞神，現在又要碰到大理寺的人？

柳昭帶著大理寺的差役一路尋過來，先是看到地上七歪八倒的承恩侯府家丁，再往前就找到了一臉淡定的謝澍，朱炤剛從地上爬起來，衣服上頭上都是草屑泥土，一臉菜色，十分狼狽。

“李珣呢？”柳昭找了一圈都沒發現受害人，朝謝澍問道。

謝澍朝著護城河方向微微抬了抬下巴，淡然道：“被扔進河裡了。”

柳昭倒吸一口涼氣，“什麼？被扔河裡了？什麼時候扔的？你沒救他上來？”

謝澍道：“一刻鐘之前吧，人估計都沖到下游了，你派人往下游找應該能找得到。”又嘲弄道：“我為什麼要救他？要殺他的人又不是我。”

柳昭語塞，看向謝澍的眼神情不自禁帶著深究之意，隱隱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結果，可謝澍的話卻讓人無從反駁。

柳昭一臉糾結地看向朱炤，他本來只想來現場抓朱炤一個正著，卻沒想到這個朱炤居然真有這個膽子作出謀財害命的事，現在事情牽扯到人命，性質可就不同了。

關越心中明白是怎麼回事，敏銳地看見謝澍遞過來一個眼神示意，心領神會道：“大人，現在事關人命，是不是先把人帶回大理寺？”

朱炤豈會不認識柳昭，心中陡然明白了怎麼回事，原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心中一沉，計上心頭，當下咬牙道：“你們大理寺憑什麼抓我？說我殺人，誰看見了？屍體呢？證據呢？”

謝澍冷冷看了他一眼，又把朱炤看的抖了兩下腿。柳昭和煦笑道：“的確現在沒有證據證明小侯爺殺了人，但是既然這位俠客說看見你殺人了，為了證明你的清白，還是請你和我們往大理寺走一遭。待等到查清楚結果，如果小侯爺確實沒有殺人，大理寺自然會放人。”

朱炤直起脖子，指著柳昭罵道：“你敢！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區區大理寺丞，你敢抓我？我父親可是承恩侯！”

柳昭斂起笑意，涼涼道：“承恩侯又如何？承恩侯殺了人，我也敢抓他回大理寺。小侯爺現在有力氣在這裡狡辯，不如想想等找到了李珣的屍體，你該如何自處。”

朱炤氣的說不出個完整話來，“你、你，我爹不會、不會饒了你！”突然又回過神來，朝著地上躺著的家丁大喊：“你們這幫廢物，還不快爬起來回去報信！告訴我爹大理寺的狗東西把我抓走了，讓他想辦法救我！”

就憑朱炤這腦子，也就他會信什麼“聚寶盆生財”的鬼話，一個皇親國戚，居然做出這種謀財害命的齷齪事來。

柳昭給朱炤一個“你這個蠢貨”的眼神，對著帶來的人命令道：“把小侯爺和他的下人，一起帶走。你們立即分幾個人去下游撈屍體，封鎖訊息，不許走漏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