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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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謝澍漫不經心道:“這幾日調查李珣,你也知道了他家的情況。原本也是個富庶人家,可遇上個賭徒,萬貫家財也不夠他在賭場上揮霍幾場。輸光了銀子,賣田賣宅子,何時管過家人的死活?更可惡的是,到了家中再沒有東西可以典當的時候,他竟然做出了賣妻賣女這種禽獸不如的事,這種人也配為人?他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間。”
關越摸了摸自己的鬍子,聽了李珣的惡劣事跡,也有些不齒他的為人,“那他為何還死死護著那個破盆子?要錢不要命?”
謝澍冷笑道:“有人告訴他,他家裡的那個盆子是個聚寶盆,有一天能幫他聚起財運,翻回本。”
關越道:“這種沒根據的事他也信?”
謝澍鄙夷道:“有什麼比能翻回本更讓一個走到末日的賭徒更動心的?他逢人便說家有聚寶盆的事,讓人相信他總有一天能翻本,好借錢給他,他拿了錢就繼續賭。更可笑的是,居然還真有沒腦子的人信了,盯上了他家的傳家寶。”
關越躊躇道:“我也不想救這種人渣,可我們要是不救人,柳大人那邊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什麼也不會。”謝澍摩挲著劍柄,低頭笑了一下,“他只讓我們抓到朱炤行兇的證據,可從沒說過,要管李珣的生死。何況你有沒有想過,只有李珣死了,事情才會愈發不可收拾,對我們才更有利?”
關越已經完全被謝澍說動,不再糾結救不救人的事,對謝澍道:“好,那我現在就去給柳大人報信。這邊靠你盯著。”
謝澍點頭,再抬頭,就看關越身形一動,瞬間消失在了黑夜裡。
謝澍這才轉過身去,一雙利眸冷冷地注視著河岸邊的動靜,準備等朱炤的人把李珣扔下河,就出手。
河邊,兩名家僕將李珣按倒在地,惡狠狠叫囂道:“老實點,敢亂動,現在就把你扔進河裡喂魚!”
李珣在地上不斷扭動掙紮,臉被按在地上,嘴裡吃了好幾口土,啐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害我!”
朱炤一腳踩在李珣的肩膀上,故意碾了幾腳,等欣賞夠了李珣齜牙咧嘴的表情後,才滿意地抬了腳,嘲笑道:“你個孫子,欠了爺的錢以為躲到城外,爺就找不到你人了?”
李珣慘叫道:“我何時欠你錢?我都不認識你。”
朱炤一口啐到他臉上,看他的眼神彷彿看街邊的一條死狗,“你在外面欠了那麼多債,還記不記得自己欠了多少人銀子?你不記得沒關系,爺提醒你。”說著伸手朝身邊的僕從吩咐道:“拿來。”
僕從遞給他一張紙,朱炤接過後,蹲下將紙湊近李珣眼前給他看,“看清楚沒?這張字據,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你李珣欠泰來賭坊掌事王邱一千兩白銀,一個月內若是換不上,利滾利就是兩千兩,上面還有你的畫押,你敢不認?”
李珣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囁嚅道:“你、你、你怎麼會有我和王邱的欠條?!”
朱炤一巴掌扇到李珣臉上,獰笑道:“因為王邱本來就是我的人。你個窮光蛋,現在指望你還錢是還不上了,不過爺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你若是能答應我一個條件,爺可以免了你這一千兩銀子的利息。另外,再寬限你一個月的時間。”
“好好好!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李珣一聽事情還有轉機,顧不上細想,忙不疊點頭答應。
朱炤從僕從那邊接了另一張紙,嗤笑道:“還不知道是什麼事,你倒答應的痛快,算你識相。”他把這張紙展開,放到李珣面前,道:“看清楚上面的條件了沒?只要你肯把你家裡的聚寶盆給我,我今天就可以放了你,剛剛說的條件,也都作數。”
李珣看清了字據,立即變了臉色,一臉不敢置信,劇烈掙紮想起身,卻又被身後的兩名家丁按回了地上,恨恨道:“好哇,原來是看上了我家的寶貝!我告訴你,不可能!聚寶盆是我的命!是我的最後的指望!我不可能把它給你!”
“哦?是嗎?”朱炤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笑的十分惡劣,“你以為今晚爺放著好好的覺不睡,是來和你有商有量的?剛剛爺還覺得你識相,你要是懂事,把字據簽了,爺還能放你一馬。現在既然你要東西不要命,那爺就成全你。來人——”
家丁得了朱炤的眼神示意,立即拿了紅泥,按著李珣的手,蘸了紅泥往字據上按手印。
李珣驚恐萬分,渾身抖成篩糠,“你們要幹什麼?!你們敢殺人!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殺人啊!”
家丁忙捂住他的嘴,惡狠狠道:“短命鬼死到臨頭還那麼多話!”
朱炤冷哼一聲,目的已經達成,留著人也沒什麼用了,便揮了揮手,示意家丁把李珣扔進護城河。家丁得了吩咐,拿木棍敲暈了李珣,幾人合力把他抬起來,只聽“噗通”一聲,李珣就像一塊石頭被扔到了他們事先鑿開的冰窟窿裡。
等親眼看著李珣被冰下暗流沖走,一行人又把地上痕跡收拾幹淨,確保查不出蛛絲馬跡,才打算打道回府。
剛轉身走出沒幾步,一黑衣劍客從不遠處的一棵樹後面繞了出來,右手扶著劍,左手摺了根樹枝,步調不緊不慢地朝朱炤他們靠近。
“什麼人!”一名家丁發現謝澍現身,出聲喝道。
謝澍悠閑地轉了轉手裡的樹枝,“你爺爺。”
幾名家丁做賊心虛,也不知道謝澍躲在那兒多久,又看到了多少,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該怎麼辦。朱炤目露兇光,不動聲色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家丁動手。
幾名家丁得了命令,拿起手中的棍棒就朝謝澍撲過去,謝澍閑閑道:“上來就動手,真是養了幾條好狗!”
家丁們手持棍棒朝謝澍身上打去,明明是盯著他位置打的,可謝澍身形快如鬼魅,棍棒就是落不到他身上,反而時不時敲打到自己人身上,疼的一群人齜牙咧嘴,罵聲不絕。
謝澍陪他們玩夠了,手腕轉了轉手裡的樹枝,再有人撲上去,直接拿樹枝抽到他們手上、面上。樹枝雖細,但力道十足,直打的那幾人眼冒金星,蒙頭轉向,哪裡還看得清謝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