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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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畫像前,祝慕把厲童揪了出來,厲童在地上打滾,又哭又鬧,要不是聲音太老,杜荊竹真要把他當成遠方而來的非洲嬰兒了。
“我命太苦了!嗚啊啊啊啊啊啊”
“被淹死也就算了,還被困在畫像裡,我要出來玩——”
拉長的尖叫聲讓杜荊竹堵住了耳朵,盡管如此也無濟於事。
他放下手,揪住厲童的耳朵,耳朵上一層粘液,滑溜溜地揪不住,又放開了手。
魔尊眼下兇光閃過,朝厲童靠近,厲童立刻住了嘴,淚眼汪汪。
“我知道你已前過得很慘,但按照你的年份算來,你的親友早死光了,就算有後代,也是普通人,沒辦法帶你走啊。”
厲童剛停歇下來的悲傷又被小嘴淬了毒的杜荊竹勾了起來,眼泛淚光。
“你大半夜在房子裡哭嚎,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小心思。”杜荊竹盯著它。
那厲童眼睛躲躲閃閃,轉了過來,眼睛極黑,像個黑煤球。
它猛地撲上來,抱住了杜荊竹的腿,杜荊竹一邊蹬腿一邊罵:“你怎麼還故技重施呢?晚上你就對趙賀用的這招!快放開!”
杜荊竹側頭,看見魔尊臉上泛起微妙的笑意,氣不打一處來,扯著他的袖子:“快給它關回去!”
關回去以後,杜荊竹才終於平靜下來,他不敢去想那東西濕噠噠的小手和耳朵的黏膩觸感,只是一口一口喝著水。
“我給他下了咒,他暫時發不出聲了。”
“太好了太好了。”杜荊竹拍拍胸口。
“要和它一塊生活,還真滲人。”
厲童的年紀根據它透露,估計將近幾百年,生活過的村子更不知道更疊過幾代,想要追溯也無從查起,況且這東西又嚇人,幾乎沒人願意拿著這個怨靈到處跑,他杜荊竹可不是來做慈善的,哪個妖怪的活都接。
魔尊半夜醒來了,枕著自己冰冷的枕頭,不知為何就是睡不著,他幹脆扭過身來,正對著窗外的月光,月光白慘慘地照耀,天地間都蒙上一層柔白色輕紗,,藉著那輕紗,他不知為何想起了杜荊竹,他雪白的衣衫如春日飛雪,柔白潔美,被風吹拂時,袖子翻起露出一點潔白的小臂來,和他頸後的那片白如出一轍,攪得他夜不安眠,每每想起,心下一片惘然。
自己一身墨黑,血與淚混合塵土塑造的自己,真的配的上那樣的人物嗎?他的心底總歸是有點自卑的,我配染那一身白嗎?
他睡不著,輾轉難眠,淩晨才沉沉睡去。
一覺無夢,醒來時已接近中午,他著急起身,發現房內空無一人,喊杜荊竹的聲音也沒人回答,一時間慌了神,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就跑出門去。
他不顧路人驚異的眼神,一門心思尋找著杜荊竹。
兩人也許是一同出門去趙家了,懷著這樣的想法,他沖到了趙家,卻被告知沒什麼叫杜荊竹的人來過,連趙賀的名字也沒有。
他失魂落魄走回家,期待會有人開門迎接他,告訴他:怎麼回來這麼晚,我們看你在睡覺就沒叫你。
房內這時候才顯出它的空曠來,他甚至想把厲童叫出來聊聊天,也確實這麼做了。
厲童看著一臉失魂落魄的魔尊,腦瓜子轉了又轉,就是沒轉過彎來。
“你這是被拋棄了?”厲童撫了撫那並不存在的胡須,試探問出一句。
魔尊的臉更黑了,厲童能看出來他在緊咬著嘴唇。
“我不怕被拋棄,我又不是沒被人拋棄過。”
“那這是……”厲童還是猜不出來,幹脆又縮回了畫裡,從關公的大刀上探出兩雙眼睛。
哎,死得太早的代價就是這樣,看不透這幫小年輕的心思。
院子裡,雨後有嫩芽從泥土中掙出來,幾點嫩青色分外喜人,經過暴雨洗禮,街上花香味淡了不少,從門縫透進來一點芳香。
魔尊正兀自黯然神傷,大門忽然被吱呀一聲推開 連帶著一張俊而白的臉:“阿慕……”
魔尊瞬間站了起來,朝杜荊竹沖過去,把杜荊竹嚇得一下子關上了門。
兩人隔著門,杜荊竹回想著剛看到的老闆失魂落魄的樣子,腳上好像還沒穿鞋,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
這廝不會是發瘋了吧。
自己昨天才答應留下他,今天他就發瘋,那自己顏面何在啊,那四千兩還要不要得回來啊……
“老,老闆,你,你怎麼了?”
魔尊沒說話。